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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当众说出来,她们就不好装糊涂了。

“我们侯府铁骨铮铮,不可能为了几个黄白之物,辱了先人的忠烈志气,我回头把帐理好,从公帐拿些银子出来,将先前从我娘家借来的帐还清,这样别人也不能说我们靖安侯府啃一个寡妇的嫁妆。”

我轻飘飘的说着。

老夫人如鲠在喉。

我把话说的那样漂亮,老夫人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回。

“若是老夫人没别的事,我就先回院里理账了。”

我回到院子不久,老夫人便急冲冲出门了。

我换了辆不起眼的马车跟着她们,马车停在桃花巷一所不起眼的宅子前。

林妈妈敲了敲宅子,没多久,宅子的主人便开门了。

果然。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薛谦,还有他身旁的女子。

呵,这一世他们没能如愿把孩子养在我名下,肯定是在谋划别的出路。

我微微打开帘子看向已经关上大门的宅子,这处宅子是老夫人名下的。

老夫人已经提前给他们谋划好了,薛谦会以失忆为理由,给自己当逃兵的借口,而那关雪欢就会成了从战场救回薛谦的救命恩人。

只要我徐书允在,我绝不会就让他们这样回来。

我轻轻放下了帘子,让车夫离开。

经过一家茶馆,转头对玉儿说:“拿些银子,去找说书先生讲一个故事给上京的老百姓听听。”

第二天一早,林妈妈从茶馆买茶点回来时脸色非常难看。

她不敢对老夫人隐瞒,对老夫人说起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一个世家女嫁给忠烈世子,世子献身战场,世家女依然履行婚约,抱着侯府世子的牌位,嫁入侯府,守了五年寡。

突然有一日世子夫人撞了一个乞儿,看他可怜,便把那孩子带回侯府医治。”

“那侯府老夫人一眼瞧着那孩子,便觉得像自己死去的孙子,觉得这便是缘分,便拿定主意让这孩子养在孙媳妇膝下,世子夫人也十分喜欢这孩子,便替那孩子取名为薛棋渊。”

“夫人对那孩子报了很大的希望,向娘家族里请来有名的先生,督促教导。”

“几年过去,薛棋渊果然不负众望,考取了状元,深得新任太子重用,一路开挂坐上了首辅之位。”

“原本改好好享福的侯府夫人,却病倒在床,卧榻三年,身边亲近的忠仆一一死去,无人伺候,原来世子夫人掏光自己的嫁妆,养出了个白眼狼!”

“夫人卧榻三年,全拜薛棋渊所赐,他不知从何得了一个慢性毒药,加在夫人的饮食中,夫人中毒时,与生病无异。”

“等夫人卧在榻上无法动弹时,薛棋渊带着他的一双父母站在养母面前!”

“你们猜,薛棋渊的父母是谁,正是那世子夫人的亡夫!!!”

“那薛棋渊便是她死而复生的世子和外室的孩子,侯府上下都瞒着徐氏,侯府的老夫人还拿着徐氏的嫁妆偷偷接济外室与她亡夫,在外过着神仙眷侣的快活日子。”

“徐氏死后,那侯府世子便对外称,自己在那场战事中,身受重伤,失去记忆,时至今日才忆起自己的身世,回来给徐氏办丧。”

“那外室顺利成章成为侯府主母!”

“啪!”

薛老夫人听完林妈妈的复述后,狠狠拍了下桌子。

“那说书的也敢这么编排。”

虽然是话本子,可是话本子上说的有板有眼。

就像是薛谦和徐书允的故事。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舆论按下去,万不能让徐氏知道此事,若是传到徐家人耳中,怕是怀疑那孩子的身世。

老夫人心头又慌又郁闷。

徐家这门亲多好,徐书允的祖父是首辅,父亲如今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不少学子拜在徐家父子门下,两个哥哥也是不可多得的出色人物。

若不是那关雪欢诱导他的孙儿,不肯入府为妾,那谦儿和书允便是一对佳偶,前途无量。

不能想,越想越生气。

我刚到慈安院请安便看到老夫人一副焦虑不安的表情。

想来那说书的故事已经传到老夫人耳中了。

“哦,对了,我才想起,我上次不小心撞到的那孩子可安置妥当了?”

我不经意的问。

薛老夫人呼吸一紧,扯了扯嘴角,强颜笑道:“允儿放心,都安置好了。”

“虽说侯府要节省开支,但那孩子我看着和夫君有六七分相似,那便是和我们侯府有缘,不知老夫人可想好是把那孩子留在侯府还是在族里相看个适合的人家,让人领养去?”

让人领养!

那可是她的亲曾孙!

老夫人头很痛,感觉一本话本子,把薛谦的前路后路全部堵的死死的。

她的计划全被打乱,心里烦得很,却也不敢露于表面:“既然这孩子和我们侯府又缘,不如就暂养在府里吧,到时候在问问他愿不愿意。”

他怎么会不愿意,他便是回侯府当小祖宗的。

我心里这么想,但也没有戳破:“那便由老夫人自个安排,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老夫人楞了一下,那孩子原来的名字万万不能用了,也不能取的太文雅,随即脱口而出说了两个字:“阿狗!”

“阿狗,嗯,贱名好养。”

我不失得体的笑了笑。

猪狗不如的东西,我都嫌弃阿狗之名辱了狗。

等着吧,戏还未完,今日老夫人定要再去一趟私宅,还要带上那...阿狗,老夫人愁的头发大把大把掉,可那外室也没那么容易打发。

这私情都藏了那么久了,那便......一直藏下去吧。

等终有一日,被人狠狠捅破窗纱的那天。

不出半日,老夫果然带着孩子出门了。

她一进入宅子,便掀了关雪欢亲自煮的茶,发了好大的火。

薛谦赶紧上前,挡在了关雪欢的面前,然后双双跪在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窝了一肚子的气,便对关雪欢说了重话。

薛谦何曾见过关雪欢在人前低声下气,这些年虽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是真心快乐的,这是出身徐家的徐书允给不了他的生活。

“若不让雪欢给我回侯府,那我便跟她离开上京,哥儿便留给祖母,让他在祖母跟前尽孝!”

“你...你...”薛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薛谦。

“祖母,父亲曾说过做人要感恩,我的命是雪欢救的,现在又怎能弃她而去,何况雪欢为我们薛家延续香火,就算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

薛老夫人语顿。

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没有再对关雪欢再动怒。

她捏了捏佛珠,深吸了一口气,说:“谦儿必须回府,不过你们不能一块回了,也不能让人知道你们这些年一直在一起。”

“孩子我带回去,你便以我远亲的身份来投靠我,你便是孩子寻亲途中走失的母子,你可以先留在侯府,但孩子不能叫谦儿父亲。”

薛老夫对着关雪欢说道。

关雪欢听到这话,心里虽然有些落寞,却也算两全其美。

再也不用过贫苦的日子,还能跟儿子相聚,最重要的是,她又能继续和薛谦在一起。

只是换一种方式罢了。

夜幕深沉,侯府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开门的人,看了一眼站在外头的人,鬼哭狼嚎的大叫:“鬼,鬼......世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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