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书允回来了!
前世,我抱着牌位嫁入靖安侯府做望门寡。
敬婆母、掌中馈,撑起摇摇欲坠的侯府。
又在婆母的安排下过养继子,集徐家权势财力,帮养子扶摇直上,成一代权臣。
不料这竟是一场惊天密谋。
我只是养子的垫脚石。
死而复生的丈夫带着外室出现在我的面前,夺我权,害我命,甚至不放过我徐氏满族。
重生回来,我冷眼看侯府众人,不再做扶贫烂好人,且看那一家三口还如何在外面逍遥快活,双宿双归。
我死在了养子薛棋渊成为首辅的这一天。
原本能拖到来年开春,可薛棋渊等不及了。
嘴角止不住的鲜血,流满了恶臭的床榻。
我疼得几乎喘不过气,还是不甘心地问:“为.......什么啊?”
我不理解。
薛棋渊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靠着我娘家父兄的帮助,才有今天的仕途。
他不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如果不是我徐书允、我徐家人,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我从街边捡回来的乞儿!”
我愤怒地失声怒吼,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
“你蠢不蠢。”
薛棋渊冷笑一声,“那都是曾祖母设计好的,我原就是薛家的血脉,你看看,我身后的人是谁?”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亡故十五年的丈夫薛谦,他手里牵着一位弱柳迎风的美妇人。
薛谦表情淡淡,满脸的厌恶与嫌弃,而他身边的女人柔柔弱弱地向我行礼:“姐姐,终于有机会站在你面前了,感谢姐姐,教养我和夫君的孩子。”
我气到吐血,愤怒的咆哮:“薛谦,我为你守了二十年的寡,你却和外室女在外逍遥快活,还把你们的孽子送给我养,你们这群骗子,你们配...”话还未讲完,薛谦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
薛谦冷冷的看着我:“五年前我根本没参加那场战役,现皇上已经下旨流放你徐家全族,你也该上路了!”
我不停的吐着鲜血,不甘的怒吼:“薛谦,你会不得好死,你害了我,你害了我全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没一会,火势很开就包围了院子,我的声音随着烈火一起吞噬消失了。
“咚!”
头部的撞击声,把我从死亡的深渊中拉拢回来。
是了,大抵是老天开眼,我竟然没死。
不仅没死,还回到了十五年前。
这一年是我嫁到薛家的第五年。
“天啊,那个孩子太可怜了!”
马车外,传来了妇人的声音。
车夫在外面禀报着:“夫人,有五岁的乞儿突然冲过来,好像晕倒了。”
还真,与前世一模一样,连车夫说的每个字话都一样。
马车外的那个孩子就是薛棋渊。
那个看起来弱小可怜的乞儿,就是薛谦和外室生的种。
难怪当初老夫人要把一个乞丐过继到她门下,让她按嫡子教养他。
算一算薛棋渊的年纪,在她嫁入靖安侯府之前,薛谦就让外室怀上了孩子。
那靖安侯府就是骗婚!
“送去药铺,好好查看。”
我只看了一眼那孩子,就收回视线。
我倒要看看,这一世我不将他抱回去侯府医治,老夫人和薛谦该如何处理。
回到靖安侯府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慈安堂见老夫人,而是直接回自己院子,吩咐玉儿把库房的门关了并换了锁。
这些年我给薛谦守寡,操持侯府,主持家业,用自己的小金库把五年前落魄的靖安侯府慢慢扶持起来,养肥了后宅那群人。
甚至养着薛谦和他的外室。
这些都是我二哥在外经商拿命换的血汗钱,以后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了。
最后那两年,我太痛苦了,被夺掌管权,连亲人也都一一离我而去,孤苦无依的烂在床榻。
还好,我回来了。
慈安堂。
“听说你回侯府的路上,马车撞到了一个孩子,外面还有人在传我们侯府撞了人就不管了,我怕有损侯府的声誉,便做主让林妈妈带回侯府医治了。”
老夫人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对着我一脸慈爱。
林妈妈刚好带着刚刚洗漱干净的孩子走出来。
我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那孩子。
那孩子长得和薛谦有六分像,且面目清秀、气色红润。
可见薛谦拿着我的钱过着怎样好生活。
“老夫人,我有安排玉儿送她去医馆,并给了他补偿,您就这样贸然把孩子带回来,万一他亲生父母找不到孩子,一纸状告侯府拐带幼子,那靖安侯府又如何担得起这罪名呢?”
老夫人脸色大变:“我方才已经问过了,他无父无母,所以我才把他留在侯府。”
“是吗?
无父无母?”
我挑着眉,转头看着孩子。
那孩子对上我的眼神,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快告诉夫人,你家中还有人吗?”
那孩子有些害怕的说:“我...我和我爹娘来京中寻亲,但是爹娘在途病死了,我是一路乞讨到这里的。”
我皱起了眉头,一脸怜惜:“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着也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又被我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捡回来,日后就留在侯府干个轻省的活吧!
也不用再露宿街头了。”
干活!!!
老夫人坐不住了。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把孩子接回靖安侯发,是要让他享福的,可不是让孩子入侯府做仆人的。
不行!!!
老夫人差点要碎银牙,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笑容依旧,瞧着孩子的眉眼说:“这孩子和谦儿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你做了五年的望门寡,我薛家对不住你,这孩子和你有缘分,我想着要不然你把这孩子收到你院里教养,日后唤你一声母亲,给你当儿子养。”
亲生的,能不像吗。
我开门见山的拒绝:“老夫人,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做主,侯府并非后继无人,二叔家的言哥儿将来长大可以继承侯府的家业,我平白的收个继子回来,到时候是让嫡亲的薛家血脉继承侯府爵位,还是让我收养的继子继承家业?”
“万一有心的人把心思想到别处出,还以为这孩子是夫君生前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薛老夫人差点把茶杯打碎,她脸色又恐慌又难看。
她知道这事今天不成了,便转换话题:“书允,听说你叫师傅把院子换了锁?”
“是,这些年我为了维持侯府从前的用度,我从自己的嫁妆垫了不少,我觉得不能一直让娘家接济,传出去便会毁了靖安侯府百年清誉。”
老夫人的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
她一直知道,侯府能维持从前的花销,全靠徐书允从徐家搬来的金山银山,只是大家都没捅破这层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