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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沈归舟沈星阑的精选古代言情《扶鬓簪花》,小说作者是“暮萋萋”,书中精彩内容是:响起。被泼汤的人尖叫着从凳子上跳起,看着有些癫狂。至于罪魁祸首……看着他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沈归舟捂着耳朵,温柔询问:“大哥,您还想和我一起琢磨春宫图吗?”“臭娘们,你他妈找死。”男人顶着一脸快速冒出的水泡,龇牙咧嘴,戾气四溢。和他一道的人,也早已经手握兵器冲过来。沈归舟这人一向很有眼力......
《畅销巨著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作为一个门口清净了十年的寡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她没有羞愧,更无气愤。
但是她有些生气。
这个人丑的真的是她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真他妈是瞎了他的狗眼,长得这么丑竟然还敢调戏她。
要不是窗边那里传来好几声咳嗽声唤醒了她,她差点气的郁结吐血。
沈归舟心里生气,眼睛则是满满笑意。
唉,她就想在死之前将想做的事情都最后再做一遍,可是为什么老天就是喜欢给她制造意外。
如果她今天动手了,可会影响她明日自杀?
在猪爪子迫不及待伸向她时,她看着那碗没来得及喝的鸡汤,默念一句‘奢侈’,端起汤动作麻利的从他头顶泼下。
“啊……”
短暂寂静后,惨叫响起。
被泼汤的人尖叫着从凳子上跳起,看着有些癫狂。
至于罪魁祸首……
看着他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沈归舟捂着耳朵,温柔询问:“大哥,您还想和我一起琢磨春宫图吗?”
“臭娘们,你他妈找死。”
男人顶着一脸快速冒出的水泡,龇牙咧嘴,戾气四溢。
和他一道的人,也早已经手握兵器冲过来。
沈归舟这人一向很有眼力,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退后两步。
这般情景,还是让她有些小怕,难得地检讨了一下自己。
刚刚不该如此冲动的。
沈归舟端起鸡汤时,小二正好给陈穆愉上了壶酒。
看着她被人调戏,他们都没有要上前来劝架帮忙的意思。
小二还站在那里调侃她:“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会调戏韩娘子。不仅是因为她长得丑,更是因为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男女通吃。唉,果然是外地人。”
整个翠云轩一楼也就那巴掌大的地方,最多只能摆五个桌子。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本要围攻沈归舟的人朝他看了一眼,才又回头看当事人。
陈穆愉也看了过去。
本来想着该怎么撤的沈归舟猝不及防和陈穆愉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倒是难得的生出些不自在。
唉,没办法,在长得好看的人面前她就是容易害羞。
络腮胡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烫得还是憋得。
沈归舟抓起最近的茶杯朝小二掷了过去,“闭嘴。”
小二机灵地一躲,茶杯挨着他的头飞了过去,砸倒了陈穆愉桌上那壶酒。
“砰。”
沈归舟:“……”
这不是她的本意。
看着陈穆愉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她挤出了谦卑的笑容,“公子,风寒不宜饮酒,伤身。”
陈穆愉沉着眼,没说什么,被她泼了一头汤水的人已经回过神来。
他一把掀翻了桌子,其余的人也抄着家伙将沈归舟围了起来。
不用这么大阵仗吧,这打坏了的东西谁赔?
看着被掀翻的饭菜,沈归舟有些惋惜,“大哥,这桌菜我都还没吃。”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菜咸淡适中,口味正好。现在全没了,她真的很想爆粗口 。
那人也不回话,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归舟酝酿好的粗话全又咽了回去,只觉呼吸困难,喉间肿痛。
她看了一眼窗边,小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柜台后面看戏。
心里哀嚎一声,这手欠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若有下次,她一定忍住不做先动手的那个。
看来今天这事,想要和平解决是万万不能的了。
她是想死,但是没想死在别人手里,这也不是她想好的死法。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发过誓,以后她的生死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沈归舟努力扭了扭脖子,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右手上抬。
“砰。”
“啊,我艹。”
人生处处有意外。
沈归舟刚扭了一下脖子,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一松,她整个人来不及反应跌坐在地。屁股痛的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她摸着腰抬起头来,只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上面穿着一根筷子。
哪位英雄,拔刀相助。
抬头环视一周,只见陈穆愉正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们。
筷子好像就是从他的方向来的。
他竟然会出手帮忙。
沈归舟反应极快,狐狸眼一转,趁着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陈穆愉跑了过去。
她哑着嗓子喊:“陈公子,救命。”
她得罪的人终于回过神来,见她已经跑到陈穆愉身边,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陈穆愉看了她一眼,虽然他看人看物从来不会以外表做评论,但是她那张一动就簌簌掉粉的脸让他眼角微抽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扫了一眼全场。
他面色自若,中肯评价,“光天化日,如此行为,未免太过了。”
沈归舟附和点头,说的太对了。
果然,长得好的人,心地那也是极好的。
看来山中她没有放手一搏,让他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又怯怯的往陈穆愉身边靠了靠,和刚刚泼汤的姿态截然相反。
陈穆愉受不了她身上那股浓烈廉价的香粉味,但是现在这情景,还是没让她离自己远点,自己也稳如泰山坐着没动。
有一高瘦汉子看了眼同伴被筷子洞穿的手掌,冲到前面,目光阴狠地看着陈穆愉,质问道:“公子这是要管闲事?”
沈归舟看的出来,那阴狠中藏了一份谨慎。
陈穆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在下并不喜欢管闲事。”
“那。”
他低头抿了口茶,抬起头来,打断那高瘦汉子的话,“只是在下正好认识这位夫人,想向各位好汉讨个面子罢了。”
沈归舟有些诧异,一剑差点割掉人脑袋的主竟然还会说这种场面话。
她还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将这些乌合之众直接斩于剑下。
这是怕把人杀了,尸体不好处理?
说实话,看他这么温和,虽然挺有魅力的,但是她隐隐还是有些失望。
直接动手不就完事了,动什么口,浪费时间。
他颤抖着双手喝了—口茶,想起学堂教习先生前些日子教的—诗句,和那人甚是相配。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所谓玉树临风,不过如此。
这会,陈穆愉已经走下马车朝茶亭走来,玄衣少年——莫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至于另外那位蓝色锦袍的少年人,名唤云泽,也是晋王的三大侍卫之—。
陈穆愉目不斜视,直接朝云泽所指的位置走去。倒是莫焰,脸上—脸冷漠,眼睛里明显有着不满。
他对云泽道:“为什么不清场?”
说着他又冷冷地环视—下四周,看意思是准备让人清场。
深知他性格的云泽赶紧制止了他那可以冻死人的眼神,道:“莫焰,不要多生事端。”
莫焰听云泽这么—说,有些不满。
可看陈穆愉已经在桌前坐下,又想起他们此行需要低调,最终还是作罢,冷着脸站在了陈穆愉的身后。
云泽无奈地看了他—眼,转身吩咐没有站岗的人也各自找桌子坐下。自己则亲自接过老板煮好的茶水,朝陈穆愉走过去。
他站在陈穆愉身旁,打算将茶碗等用具烫洗—下,却听陈穆愉开口。
“都坐下。”
陈穆愉早年间常待在军营,与军营的将士们同吃同睡,对—些细节并不在意。
出门在外,和下属—同入座也是常有的事情。
云泽和莫焰对视—眼,深知他性情的两人也不矫情,分别在两侧坐了下来。
云泽动作熟练的将那粗糙的茶碗烫洗了—遍,先给陈穆愉倒了—碗。
这里没有精致的茶杯,用的都是粗口大碗,十个里面还有九个是缺了口的。
茶就是这旁边山上的粗茶,不是什么名品种。泡在茶水里,色泽黑黄,茶叶粗大,闻着毫无香味,喝在嘴里还有着浓重的苦涩味。
陈穆愉面不改色喝了—口,白衣锦袍,优雅的动作,落在人眼里,就如山中隐士—般高洁无暇。
而那粗糙的茶水被他—喝,倒是让人生出—种天下名茗的错觉来。
在这—点上,云泽和莫焰均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就连他们都觉得这茶水苦涩难以下咽,可他们出身高贵的主子依旧能喝的面不改色,这能不让他们佩服吗?
陈穆愉放下茶杯,又压抑地咳嗽了—声。
云泽有些担忧,“公子,属下刚刚向店家打听了,往西走十里有个镇子,镇上住了个名医,要不今晚我们先去镇上休息—晚上。”
莫焰听云泽如此—说,视线也看向陈穆愉,看似冰冷的眼睛里有—丝希冀。
陈穆愉端起茶水又喝了—口,喉间不适被他强行压下。
他头也未抬,“我没事,只是风寒而已,不必为此耽误行程。”
“可是,您的身体?”
陈穆愉的回答云泽并不意外,可看着陈穆愉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试图争取—下。
他斟酌着用语,话还未说完,莫焰已经接下话头。
比起他的顾忌,莫焰说话倒是干脆许多,只是说的话颇让人头大,“—个破镇子,能有什么名医?”
云泽头大地斜了他—眼,下意识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莫焰反应过来。
看陈穆愉苍白的脸色,他连忙改了口。
“不过,普通大夫看看风寒也应该是可以的。爷,要不我们还是去住—晚吧,反正苏阳离此处也只不过是—天的行程了。”
她这一笑,她的五官似乎组合成了一幅美丽的画,让姚廉神色愣怔了一下。
他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道:“但是,在下相信姑娘绝对是个好人。”
“好人?”他这评价让苏云蓝 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个好人。
“是的,好人。”姚廉不懂苏云蓝 为何发笑,再次给予了肯定。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会,姚廉突然开口问苏云蓝 。
“不知姑娘可有听说过一个人?”
“谁?”
“沈星阑。”
他突然说出的名字让苏云蓝 愣了会神。这个名字,她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同时又是别样的陌生。
姚廉看苏云蓝 愣神,估计以为她不知道此人,便自已解释到:“他是沈大将军府的少将军,曾经威慑北疆,名震天下。”
“哦。”苏云蓝 已经回过神来,问:“好像听说过,将军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姚廉将视线转向了雨幕,一时间他似乎变得有些伤感。
“在下曾有幸见过少将军一次。不瞒姑娘,你很像他。这也是我那天晚上会选择相信你的原因。”
他见过她?他们认识吗?可为何她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
他说的真诚,可是苏云蓝 却笑了。
“姚将军,你是说我像他?”
姚廉给予了肯定:“是的。”
“姚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星阑是一男的吧,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一男的。”
这对于苏云蓝 来讲是个很严肃的事情。
姚廉听苏云蓝 这话一愣,终于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误会,随即苦笑着解释:“不,沈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眼神很像他。”
“眼神?”
“是的,眼神。那天晚上你站在城楼上,你的眼神桀骜不驯,傲视苍生,和当年的沈少将军一模一样。”
苏云蓝 内心有些许诧异。
“少将军是英雄,我相信,有着和他一样眼神的你也绝对是可以相信的。”
苏云蓝 想过很多种那天晚上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理由,着实没有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原因。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就凭一个眼神,你这未免也太主观了吧。万一,你错了呢?”
这个有着刚毅的脸庞的中年汉子看着苏云蓝 ,良久,他才道:“事实最后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您救了这一城的百姓。”
苏云蓝 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重新将视线转回雨幕里。
苏云蓝 有点恍惚,她还有着那样的眼神吗?
见她不主动开口,姚廉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焦虑,主动问道:“沈姑娘,依您看,我们能等到援军吗?”
苏云蓝 回头看着他,问:“援军?哪里的援军。”
“……”
姚廉张开嘴,苏云蓝 抢先打断了他。
“将军作为新安城的参将,想必比我更清楚南境的布防。如今南境烽烟四起,各个地方都自顾不暇,将军觉得南境境内哪里还有可以支援别人的地方。”
姚廉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显然他很清楚苏云蓝 说的不假,可是他还是不死心。
“南境兵力的确不够,但是我们还有晋王。晋王已身在南境,显然对南境局势是早已有所防范,他肯定不会是孤身前往,必定是带了军队来的,不日定会抵达南境。”
苏云蓝 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殷迟枫的确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护卫。
姚廉不知苏云蓝 心中想法,继续说:“退一万步讲,后吴在南境陈兵十万,朝廷想必已经收到战报,必定已经派出援军。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撑上一段日子,就还是有希望的。”
她有些郁闷,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直接在城里躺着,何苦受那个罪。
一个月过去,本已经是只剩残垣断壁的新安郡竟然焕然一新,虽没了以前太平时的热闹,却也是重新有了人气。
当日李江南离开时的堆尸如山,血流成河仿佛只是一场可怕的幻境。
拉住路边一过路的小哥问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哥立马滔滔不绝的给她普及起来。
一个月前,后吴的赤影军团偷袭新安城,参将姚廉率军死守四天后,城池沦陷。
敌军拿下新安城后,又派一万大军直奔猿猴峰,人人自危。
敌军来势凶猛,又势如破竹,猿猴峰虽有天险,但三千将士也是寡不敌众。
就在大家以为猿猴峰也会新安城一般血流成河时,晋王陈穆愉亲率兰州营三万将士赶到支援,和猿猴峰守军前后夹攻。
晋王用兵如神,只用了两天就将一万敌军尽数剿灭。
后吴赤影军团的不败神话,被晋王破灭。
猿猴峰大捷后,晋王率部乘胜反击,十天一连收复失守的三座城池,其中最先收复的就是新安城。
收回新安城后,晋王派人安葬城中牺牲的天楚将士们,还同时派心腹帮助百姓们修复城池,重建房屋。
那些外出避难的人观望了一阵,又慢慢的回了家。
短短一个月,新安城就焕然一新,虽没有恢复以往的富庶繁华,却也是井然有序。
小哥还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但无外乎都是对陈穆愉的夸赞。
看他唾沫横飞,满眼崇拜的模样,李江南要不是早就见过陈穆愉,都要以为他讲的不是人,而是神。
不过对于陈穆愉,李江南倒是有了重新的认识。
看来他不仅长了一张吃软饭的小白脸,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隐隐觉得这个形容好像有点不对,可是仔细想了想,好像又没有不对。
但是不管怎样,这结果正是李江南想见到的,那血洒于此的一百多名将士的鲜血总算是没有白流。
进了城看见一切都井然有序,李江南不禁对那小白脸生出几分佩服来。
这人仅靠着南境这薄弱的防守和兰州营的三万兵力在短短一个月内让南境的局势完全逆转,足以显示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然再观这有条不紊的新安城,又足以窥见他的治理有方。
退一万步讲,至少是帐下能人不少,且能知人善用。
这样的人,能在短短三年内取代沈家征服整个北疆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若这种人成为敌人,或者成为对手绝对是个大麻烦。
有了陈穆愉这尊大神,南境的一切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都慢慢的好了起来。
至于南境的和平,李江南想,只要朝廷援兵一到,那也就不远了。
虽说现在后吴势头还猛,但他们失了赤影军团,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损失。又有陈穆愉坐镇南境,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这一点,从李江南走进客栈到快把一桌子美食解决掉,几乎人人都在说陈穆愉两日前亲率一万将士在南境重镇歼灭敌军两万的伟绩就可以看出。
养了个伤,发现局势又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李江南还是很欣慰的。
唯独对于她自己,好像有点脱轨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日的伤太严重,还是她用的草药和她破身体不兼容,她失去了味觉。
红云一愣,好久才回过神来。
用力将小清推进去一点,她也躺了下来,“算啦,天塌下来还有你先撑会。”
小清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同床共枕,她想将红云给踹下去。
红云折腾了一天,又受了惊吓,一沾床,睡意就袭了上来,很快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因为小清熄了灯,采取了极其不要脸的无赖政策,外面喊话的人有些抓狂。
“你……你们这群无赖,泼妇。”
小清不理他,自动忽视飘进来的杀气。
他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无赖,泼妇。
反正今天这间房就是她的,有本事,他们就直接闯进来将她们扔出去。
可惜,他们都是斯文人。
心中笑了两声,她再也不管外面,闭上眼睛,睡觉。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沾床,她才发现累的厉害。
睁眼时,天已微亮,小清翻了个身,正好看见红云轻手轻脚地出门。
她看着那个勾人却单薄的身影,没有说话,再次闭上眼睛。
当她再睁开眼睛时,房里还是不亮堂。
盯着床顶发了会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她这才发现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天空下飘着小雨。
最讨厌下雨的小清,心情很是不美丽。
最后一天也不能让她见见太阳吗?
靠在窗前发了会呆,直到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开的差不多了,她伸手接过屋檐水洗了把脸,再用手随意的抓了两把头发,打算出去觅食。
打开门时,旁边的门也正好打开。
小清出于惯性偏头看去,正好看到楚言迈步出门。
依旧是一身宽袖锦缎玄衣,头发半束,未曾戴冠,仅簪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白玉簪,气质卓绝。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矣。
小清看着他,这句话又冒上了心头。
这人上辈子是给了阎王送了多少礼,让他有了个这么好的皮囊。
正好楚言也偏头看她,四目相对,不同于她的又嫉又妒,他眼里闪过诧异。
是昨日山中的那个女人。
为何她会在这里。
小清正沉迷美色中,独自嫉妒,没有注意到他这一丝情绪变化。
楚言眼睛微眯了一下,“你……”
他没有将话说完。
“咳咳。”小清干咳两声,露出一个自认最温柔迷人的笑容,“早,公子。”
小清看着他的眼神太过热烈,这种热烈让楚言有了熟悉之感。他看向房间,诧异变成了戒备。
是她!
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对方关门声大的有点过了,一时半会,她怕是回不过神来。
楚言神色已经恢复,他将门给关上,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他周身冰冷的气场冻得小清抖了一下,这是记恨上她了?
就一间房而已,不至于吧。一个王爷就这么点气量?
他不说话,她就只能尬笑。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她在揣测楚言时,对方也在揣测她。
见她迟迟不提起昨日的事,楚言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想继续装傻。
心中冷笑一声,那他就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接近他又有何目的。
楚言收回视线,直接从小清面前走过。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她对刚刚那个问题有了新的看法。
这人上辈子送的礼还是不够,阎王虽送了他一具好的皮囊,但没有给他一个好的灵魂。
她看着楚言的背影,伸出脚。
此时,她完全忘记了这破店的门槛不是一般的高。
下一秒,她四脚朝地,狼狈至极,楼板上因她而起的灰尘直扑她的双眼。
还没来得及喊痛,先感受到了头顶上方的一道视线。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楚言依旧淡漠的双眼,她郁闷自己为什么没摔晕。
艹。
谁说只有红颜祸水,蓝颜照样祸国殃民。
她撇过头,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楚言没有想要帮助弱小的觉悟,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转身下楼。为了避免被更多人看到,她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
她边拍灰尘边想,其实他就这样离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毕竟她又不是那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只要懂点礼数的男人都会对寡妇避让三分。
何况她还是个一大把年纪的,没有姿色的寡妇。
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伸手那才好像更有问题些。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丑状,她才放下心来。
当小清摸着胃到楼下时,除了陈霄,楚言一行已经坐在桌上用餐。
楚言面前摆着一碗白米粥,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勺子,优雅的吃相宛如一幅画。
这画面看的小清都要怀疑他吃的其实是极品燕窝鱼翅。
她在心中腹诽,丫的,长得好的人真是做什么都好看。
看到小清时,其余的人也都愣了下。
那眼神先是平淡,再是呆愣,很快又成了惊讶,反正是相当的复杂。
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的脸,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刚刚楼板上灰太厚了,粘脸上没拍干净?
她赶紧伸出手在脸上抹了几下。
短暂的惊讶过后,对方眼神统一变成厌恶和嫌弃,并快速收了回去。
厌恶?
估计是还在记恨她昨天晚上的行为。
看他们如此不爽,联想到他们昨天晚上肯定更加不爽,本来有点蔫的小清就如久旱逢甘霖,好了不少。
心情一好,也就不再和他们多计较,她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楚言喝粥的画面引诱了她,又加上昨晚喝多了酒胃有些难受,便招呼杨小二来半斤牛肉和一碗白米粥。
杨小二看见她傻了一下,“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这装模作样的……一晚上不见,竟还礼貌起来了。
小清翻了个白眼,配合他又说了一遍,“半斤牛肉,一碗白米粥。”
这—急,—乱,脚感觉更使不上力气。早知今日,他就不该去那美妾那里。
尤光宗在又急又悔中,很快便见到端坐在大厅正位上喝茶的封薄言。
远远—眼,又加上晚上灯火昏暗,尤光宗看不清楚那上座之人的脸。
但是,仅仅是个轮廓,还有那已经散发到门外的迫人气场,他就已经确定那人便是晋王封薄言,天楚王朝大名鼎鼎的战神。
本就还使不上力气的腿这下哆嗦的更是厉害,他本想跨过大厅的门槛,结果差点绊倒在地上。
好在他旁边还跟着师爷,师爷眼疾手快地扶了他—把,他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尤光宗急步上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沉稳。
殊不知,—张嘴,他的声音就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
王爷。
“尤太守,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要办,今日到苏阳也只是路过罢了。”
尤光宗那声让人胆颤的称呼还未出口,就被站在封薄言身边的云泽给拦下来。
云泽说的含蓄,可尤光宗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还是在富庶的江南打滚半辈子,自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只是愣了两息,便已经明白云泽想要表达的意思。
眼珠—转,便挥手让自己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门关上,大厅内只有自己和封薄言的人,他才诚惶诚恐地跪拜。
“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会突然临府,未曾相迎,下官该死。”
嘴里虽是说着套话,说自己该死,尤光宗的心中也确实是胆战心惊。
本来封薄言若是按他收到的消息抵达,他自是—切都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偏偏这位祖宗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未曾迎接本就该死,竟然还让人等他。
又想起听到的那些关于晋王杀人如麻,脾气暴躁,待人严苛的传闻,他不仅仅是腿,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好在他此刻是跪在地上,若是站着肯定是更狼狈。
他将头匐在地上,心里如打鼓—般,惴惴不安,偏偏又不敢抬头看封薄言—眼。
哆嗦着等了半日,整个大厅静的能让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直未曾听到主位上的人开口。
就在他忍受不了大厅里的压抑,身上的官服几乎都要被后背的冷汗给汗湿时,主位上的人终于出声。
“起来吧。”
那声音低沉清冷,不带丝毫感情,却让大厅里的冷气散去不少。
尤光宗提着心从地上起身,想偷偷地看—眼主座上的男人。
只见封薄言正看着手里的茶盏,—只手拿着茶盖,似乎是在撇去茶水上的茶叶,没有发出—丝的声音,举手投足间,动作甚是优雅。
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宛如坐在云巅的谪仙。
尤光宗正看的出神,封薄言突然开口 :“尤大人不必紧张,小王此次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受灾诸城督办赈灾事宜,自然是越早到越好。这苏阳仅仅是路过而已,明日小王就会启程前往灾区。”
仅仅几句话,封薄言算是给尤光宗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提前到达苏阳,又为了安抚尤光宗紧张的心情,特意交代了自己只是‘路过’,不会久留。
尤光宗受宠若惊,没想到传言中如魔鬼—般恐怖的战神晋王竟然会向他耐心解释,语气虽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也没有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