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如今却成了他的裹尸布!
顾寒声只要掀开红布看一眼,便知道我并没撒谎。
可是他连碰都懒得碰,就吩咐下属:“丢进火炉,把这种污秽之物烧成灰烬!”
“不——”
我大吼着,义无反顾冲进了火海中。
身后传来顾寒声焦急的声音:“沈确,你疯了!”
此时的我顾不上自己的性命,我只想把孩子的骸骨救出来。
可就在我手差点碰到的时候,顾寒声却一把将我扯出去。
我不顾身上的烧伤,发疯般地要再次冲向火海。
“孩子……我的孩子……顾寒声,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拼命的捶打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却被死死地搂进怀里。
“顾寒声,我恨你!”
身心俱伤之下,我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恍惚间,我梦到了与顾寒声初见的情景。
自从我娘过世,爹爹改娶继室,当了上门女婿后,便再无人管我。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我在很小的年纪便学会捕鱼。
那日发生海难,顾寒声被浪涛卷进漩涡时,我毫不犹豫地冲下去救了他。
可顾寒声身患重伤,又失了记忆,为了不拖累我,他一心寻死。
为了激起他的求生欲,我只好骗他说,我是他的娘子。
那时,是我第三次发现顾寒声寻死,抱着他哭着说:“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
自那以后,顾寒声状态渐好,与我朝夕相处,日渐情深。
本以为,我能跟顾寒声相守到老。
直到清明那天,继妹沈沅舟陪我爹回乡祭祖,却意外撞见顾寒声。
沈沅舟从小便喜欢跟我抢东西,但凡我有她必定要夺。
自那以后,她便天天出现在顾寒声面前,用尽各种手段撩拨。
但顾寒声置若罔闻,只一心待我。"
只因为继妹沈沅舟说,亲眼看见是我给的糕点,他竟然就信了。
如今,他也以为,是我嫉妒沈沅舟,才给她下毒。
可这些事根本与我无关!
毕竟,我早已答应成为落花洞女。
三日之后,便会出嫁。
顾寒声却被激怒,他要我跪在铁钉板上,任由太阳炙烤。
“满口谎言!”
“你什么时候肯交出解药,什么时候再回屋!”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我膝盖有伤,是三年前在海难里救顾寒声时落下的老毛病。
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膝盖就会酸涩肿胀,难受不已。
从前顾寒声心疼不已,自学了针灸草药,每晚给我敷膝盖。
甚至在寒冬腊月时,让我把膝盖放在他怀里捂着。
如今,我被人压着按在铁钉板中,尖锐的刺扎进膝盖里时,脑海里却响起顾寒声前两天对我说过的话。
“娘子,等我把这筐鱼拿去卖掉,就给你买一副棉护膝。”
密密麻麻的痛汹涌而来,我痛得浑身颤抖,头皮发麻,鲜血也浸透了衣衫。
就连一旁看守的官兵都转过头去,不忍心看。
“姑娘,您赶紧给王爷服个软,要不然,这膝盖恐怕要废了。”
我强忍着痛,任由冷汗落下,再没吭一声。
自从顾寒声恢复记忆后,那个爱我如命的体贴夫君便彻底死去。
如今的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并将沈沅舟看做此生救赎。
只因顾寒声母亲中毒当晚,是沈沅舟前来报信,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可是,这一切明明是我做的,却被沈沅舟抢走功劳。
一炷香过后,我疼得快晕过去,却听到沈沅舟的贴身丫鬟哭着前来。
“王爷,大夫说了,我们家小姐不是中毒。”
“她是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了!”"
爱人没了,孩子死了,我的人生,再无任何指望。
然而,就在我拿起嫁衣的一瞬间,却发现那件本该华丽的嫁衣,却被人绞成了几段。
“哎呀,姐姐明日就要去当落花洞女了,总不能穿着这破衣裳去见神明吧?”
我一扭头,就看到沈沅舟捂嘴偷笑。
“你来做什么?!”
她从袖中拿出金疮药:“我听说姐姐伤到膝盖,以后走路都会跛脚,特地过来关心一下。”
然而,沈沅舟却故意把药丢到地上,随后又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这时,顾寒声恰好推门而入。
“沈确,你干什么?”
他心疼地将沈沅舟护在怀里,冷声质问。
沈沅舟啜泣地说:“姐姐说,即便是一同嫁进王府,她有皇上赐婚的圣旨,必定高我一头。”
她明知道我是落花洞女,却故意说出这番话惹顾寒声误会。
顾寒声听后果然阴冷瞪我:“你放心,即便我娶了沈确进门,这辈子也不会碰她!”
说完,他一把抱起沈沅舟,转身离去。
我爹虽知道事情真相,可他偏心沈沅舟,却也什么都没说。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收拾好行李,只身走进深山。
哪怕前路未卜,我也毅然前往。
从此与他们,再不相见。
大婚当日,顾寒声带着人马来到我家门口。
只是,他敲锣打鼓许久,都没见到我的人。
“沈确,本王今日已经依谕旨来娶你了,你还躲里面矫情什么?!”
顾寒声为人狠厉,他这一声爆喝,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连忙跪下求饶。
眼见事态愈发难控,我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王爷,阿确已经成为了落花洞女,今日就要嫁给山神当新娘。”
顾寒声不信:“荒唐!她明明用恩情换来了求婚圣旨,怎么肯去当落花洞女?”
我爹终于没忍住,颤声开口:“她用恩典向皇上求来的,是您与沅舟的婚事啊!”
顾寒声手中的马鞭突然落到地上,他心头一紧。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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