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继妹沈沅舟说,亲眼看见是我给的糕点,他竟然就信了。
如今,他也以为,是我嫉妒沈沅舟,才给她下毒。
可这些事根本与我无关!
毕竟,我早已答应成为落花洞女。
三日之后,便会出嫁。
顾寒声却被激怒,他要我跪在铁钉板上,任由太阳炙烤。
“满口谎言!”
“你什么时候肯交出解药,什么时候再回屋!”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我膝盖有伤,是三年前在海难里救顾寒声时落下的老毛病。
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膝盖就会酸涩肿胀,难受不已。
从前顾寒声心疼不已,自学了针灸草药,每晚给我敷膝盖。
甚至在寒冬腊月时,让我把膝盖放在他怀里捂着。
如今,我被人压着按在铁钉板中,尖锐的刺扎进膝盖里时,脑海里却响起顾寒声前两天对我说过的话。
“娘子,等我把这筐鱼拿去卖掉,就给你买一副棉护膝。”
密密麻麻的痛汹涌而来,我痛得浑身颤抖,头皮发麻,鲜血也浸透了衣衫。
就连一旁看守的官兵都转过头去,不忍心看。
“姑娘,您赶紧给王爷服个软,要不然,这膝盖恐怕要废了。”
我强忍着痛,任由冷汗落下,再没吭一声。
自从顾寒声恢复记忆后,那个爱我如命的体贴夫君便彻底死去。
如今的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并将沈沅舟看做此生救赎。
只因顾寒声母亲中毒当晚,是沈沅舟前来报信,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可是,这一切明明是我做的,却被沈沅舟抢走功劳。
一炷香过后,我疼得快晕过去,却听到沈沅舟的贴身丫鬟哭着前来。
“王爷,大夫说了,我们家小姐不是中毒。”
“她是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了!”"
爱人没了,孩子死了,我的人生,再无任何指望。
然而,就在我拿起嫁衣的一瞬间,却发现那件本该华丽的嫁衣,却被人绞成了几段。
“哎呀,姐姐明日就要去当落花洞女了,总不能穿着这破衣裳去见神明吧?”
我一扭头,就看到沈沅舟捂嘴偷笑。
“你来做什么?!”
她从袖中拿出金疮药:“我听说姐姐伤到膝盖,以后走路都会跛脚,特地过来关心一下。”
然而,沈沅舟却故意把药丢到地上,随后又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这时,顾寒声恰好推门而入。
“沈确,你干什么?”
他心疼地将沈沅舟护在怀里,冷声质问。
沈沅舟啜泣地说:“姐姐说,即便是一同嫁进王府,她有皇上赐婚的圣旨,必定高我一头。”
她明知道我是落花洞女,却故意说出这番话惹顾寒声误会。
顾寒声听后果然阴冷瞪我:“你放心,即便我娶了沈确进门,这辈子也不会碰她!”
说完,他一把抱起沈沅舟,转身离去。
我爹虽知道事情真相,可他偏心沈沅舟,却也什么都没说。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收拾好行李,只身走进深山。
哪怕前路未卜,我也毅然前往。
从此与他们,再不相见。
大婚当日,顾寒声带着人马来到我家门口。
只是,他敲锣打鼓许久,都没见到我的人。
“沈确,本王今日已经依谕旨来娶你了,你还躲里面矫情什么?!”
顾寒声为人狠厉,他这一声爆喝,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连忙跪下求饶。
眼见事态愈发难控,我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王爷,阿确已经成为了落花洞女,今日就要嫁给山神当新娘。”
顾寒声不信:“荒唐!她明明用恩情换来了求婚圣旨,怎么肯去当落花洞女?”
我爹终于没忍住,颤声开口:“她用恩典向皇上求来的,是您与沅舟的婚事啊!”
顾寒声手中的马鞭突然落到地上,他心头一紧。
“你说什么?!”
"
“大夫说,要把那害人的东西从土里挖出来,才能破法。”
我心中一沉。
没想到沈沅舟强行给我灌下红花,打落胎儿后,竟然还要污蔑我用巫蛊之术!
她当真……恶毒至极!
我来不及辩解,却听到顾寒声语气阴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往土里埋了什么?”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紧拽着他的裤管,哭着哀求:“顾寒声,不要挖,我求你不要……”
“那是我们的——”
孩子两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被他一耳光打地嘴角溢血。
顾寒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沈确,为了把我永远绑在你身边,连这种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真令我恶心。”
膝盖被扎得鲜血淋漓,根本站不起来。
我只能趴在地上,求顾寒声。
“不要……求你们不要挖了,不要挖!”
见阻止不了,我崩溃大吼:“顾寒声,土里埋着的是我们的孩子啊!”
可顾寒声却扯起我的头发,逼迫我直视他:“沈确,直到现在,你还满口谎言?”
“那分明是害人的巫蛊术,你还敢说是我们的孩子?!”
我拼命摇头,任由泪水浸湿衣衫:“我真的没有害她,我没有……顾寒声,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顾寒声满眼恨意:“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隐瞒,害我来不及见我娘最后一面。”
“我怎么相信你?”
可是,他说的这些事情,我真的没做过。
下一秒,侍从捧着一块红绸布奉上:“王爷,我们挖出了这样东西。”
顾寒声冷哼出声:“证据确凿,沈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抬眸看去,眼里刺痛。
那块红绸布是顾寒声亲自买回的布,是我亲手缝制成肚兜。
原本是想给我们的孩子当做第一份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