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卑微至此,裴言川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凝欢……”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有宫女匆忙来报:“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的爱犬今天被人下毒害死!”
裴言川拧眉:“你说什么?!”
“贵妃哭得晕厥过去了,说要是不能替死去的小狗讨回公道,她便不活了!”
“可是,今日去过翊坤宫的,只有皇后娘娘……”
小宫女一边说,眼神一边往我这边瞥,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看着裴言川骤然冷下的脸,我低声辩解。
“不是我……”
紧接着宫女又来报说,贵妃上吊了。
裴言川再顾不得我,径直朝外冲了出去。
看着他奋不顾身的背影,我只替念念难过。
她心心念念的父皇,眼里只有别的女人。
丧女之痛让我在夜里发了高热,却总梦见跟裴言川曾经的事。
五年前,裴言川被刺杀时,我毫不犹豫替他挡下致命一刀。
如今,我胸前还留着一条长而狰狞的疤。
我仍记得,向来冷静的裴言川在那天慌了神。
他抱着我在林子里躲了三夜,哭得泣不成声。
“凝欢,我求求你别死,不要离开我……只要你活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自那以后,裴言川日夜都要粘着我,醉酒后他将我紧搂在怀里。
“凝欢,父亲为了大业离世,如今,我身边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那时我娘也因病去世,我和裴言川就像是两艘孤船,在浪涛里相依为命。
谁能想到,仇敌般的我们,曾经也有过一段温存时光。
次日一早,我正收拾念念的东西时,裴言川带人闯了进来。
他一把将我手里的娃娃推翻。
“叶凝欢,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就因为朕宠幸青黛,你嫉妒她,不仅要把她的狗毒死,你还想下毒害死她?!”
青黛刚出生的小狗崽全死了,而且她自己也中毒昏迷不醒。
但这与我无关!
我深吸一口气,哽咽出声:“你来就是为了质问我?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裴言川捏紧拳头:“朕答应过爹永不废后,但是,你这种阴狠毒妇,不配坐这个位子!”
“从明天开始,白天你当皇后。晚"
宫内上下,人人皆知我这个皇后有名无实,本就对我没几分尊重。
念念离世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有人特地禀报。
裴言川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已经不在世上了。
“朕问你话,在想什么?”
下巴一阵刺痛,裴言川强迫我抬起头看他。
看着那张阴沉冷峻的脸,我眼角划下一滴泪。
“念念,已经死了……”
裴言川抬手一巴掌,打得我嘴角溢血。
他盛怒至极:“叶凝欢,为了争宠你竟然诅咒自己的孩子?青黛说得没错,你这般狠毒的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我抚摸着肿起的脸,心中一阵悲凉。
青黛是我贴身宫女,我待她如亲生姐妹,给她钱财救治母亲,可她却趁我不注意爬上龙床。
成为裴言川的宠妃,新晋封的贵妃!
“我不配为母亲……”
我死咬着下唇,任凭鲜血染红牙齿。
“裴言川,念念出生后,你来探望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高热难受的时候,是我衣不解带地整宿哄着,她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换牙,第一次……”
“够了。”
裴言川冷声呵斥我:“念念也是朕的女儿。自她出世后,公主尊荣,华丽珠宝,朕什么没给?”
“若不是你这毒妇设计逼走静笙,还差点害死她,朕也不会因为厌恶你而冷待念念!”
原来,直到这一刻,裴言川还在怨恨我逼走了他的白月光。
我娘本是大周第一女卦师,却被人污蔑,险些丧命。
裴父救下我们母女二人后,要我留在裴言川身边,替他窥探天机,夺得天下。
因此,当宋静笙担心被裴家谋逆罪名连累,连夜逃婚时。
裴父为了保全裴言川的名声,要我认下这口黑锅。
相识五年,我与裴言川出双入对,生死不离,事成之后他按照诺言封我为皇后。
成婚三年,他却将我身边的女人都睡了个遍,独不入我坤宁宫。
我心灰意冷,曾提出废后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