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昭昭！

你醒醒！”

不对，不是梦！

胸腔的水被拍打出之后，我挣扎着睁开双眼。

程昱通红的眼眶，焦急的神色瞬间占据我的视线。

我在程昱怀里，他在我和卫芷之间，竟选了我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程昱他还爱我？

心中有这个猜想，我第一反应不是窃喜，而是悲哀。

若是程昱真的还爱我，为何会容忍我成为众人的笑柄？

为何会在大婚当日求娶别人？

为何要让我在对他死心后，又施舍我些许期望，让我觉得他还爱我？

委屈瞬间弥漫心头，攻占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缩在程昱的怀中，轻声追问他：“你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吗？”

“你不是要和卫芷成亲，此生绝不娶我吗？”

“程昱，你对我为何如此狠心？”

额前突然落下几缕湿润，程昱他，哭了吗？

“昭昭，对不起，伤害了你。”

那隐忍又克制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若我说，这几日的行为非我本愿，你可愿信我？”

“太子殿下！

我有些累了！”

我还未想明白程昱的话，就看见浑身湿透的卫芷一步一步靠近，乌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

听见卫芷的声音后，程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毫不留情地将我扔在地上，嫌恶地看着这满身的脏污。

随后快步至卫芷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她：“阿芷，你有伤到哪里吗？

是孤的错，没能护在你身边，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程昱突然的改变让我心惊，我又想起卫芷的话。

“你和程昱注定不能在一起，大周也注定要覆灭在程昱手中。”

难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程昱一切异常行为难道都是命运使然？

我和程昱，一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让我们受到这样的惩罚？

程昱作为皇后嫡子，从记事起，每日苦读诗书史料，努力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大周每有祸事，程昱第一个冲在百姓前方。

南方水患，程昱主动请旨前去平患，与百姓同吃同住三月，每日粗布衣衫，亲手搬运一砖一瓦，将堤坝修好。

北漠来犯，朝中重臣皆是避之不及，唯有程昱，亲自带兵前去平患，差一点将命都丢在了战场上。

为百姓忧而忧，因百姓乐而乐。

程昱前二十年都在为成为一位明君努力，为了大周百姓和乐昌盛努力。

若是他知晓大周将覆灭在自己的手中，我不敢想他会何等地崩溃。

我们可以不在一起，但程昱必须成为一个明君。

但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自己在这泥沼中越陷越深，我又该怎么去帮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