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没规矩?我给家人立古人家规!后续
  • 说我没规矩?我给家人立古人家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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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笑语晏晏
  • 更新:2025-04-01 04:03:00
  • 最新章节: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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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美玲给南思雅擦泪:“好了,应该是误会了,你姑妈都看到了,你可能自己不小心被绊倒,以为是桑宁做的。”

南思雅气的心悸,几乎要立刻厥过去,她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冤屈!

“不是,分明是她……”

“又闹什么?”老爷子拉开玻璃门走出来,脸色发沉。

他现在听到这吵闹声就烦,家里成天鸡飞狗跳,像什么样子?

温美玲怕老爷子发脾气,忙道:“思雅不小心掉进池塘了,我正要带她去换衣服。”

老爷子皱眉:“毛毛躁躁的,走个路都不稳当?”

南思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泪珠子在眼睛里疯狂打转,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转身进去:“赶紧收拾干净,像什么样子。”

温美玲搀着南思雅站起来:“妈带你去换衣服吧,不然一会儿着凉了。”

南思雅狠狠的瞪一眼南桑宁,满眼的怨愤,胸腔里肺都要炸了,却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温美玲搀着南思雅离开了小花园,小花园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桑宁对南闻月弯唇:“刚刚多谢姑妈为我作证。”

南闻月笑起来:“姑妈知道你也是受了委屈,当然要心疼你,不过……”

“姑妈这次站在你这边,你可得记着。”南闻月意味深长。

桑宁笑:“当然。”

南闻月和桑宁回到客厅,佣人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要请她们去餐厅用餐。

今天是南家难得的团圆饭,除了还在德国读博士的小叔之外,其他人全都回来了。

老爷子走到主位上落座,大家才跟着纷纷落座。

南振明和南振兴两个一左一右在老爷子身边,然后其余人按辈分依次排开,围着长桌,难得将这长桌给坐满了。

佣人走上前来倒酒,老爷子拿起酒杯,沉着脸:“一个月一次的家宴,也是为了让我们一家子更凝聚,最近一个月家里闹的鸡犬不宁,我希望以后我们家能少生事端。”

“那是当然,爸。”南振兴应和着。

南振明刚想抢答没抢上,只能拿起酒杯点头:“爸说的是。”

南闻月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爸,您少喝点,身体要紧。”

老爷子被捧的心情好了一点,喝了一口酒,就放下:“行了,吃饭吧。”

大家这才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饭。

而南振明这时候回头一看,发现南思雅的位置空着。

“思雅呢?”他问温美玲。

温美玲小声道:“思雅刚摔进池塘里,闹脾气不肯吃。”

南振明脸色一变:“怎么好端端的又摔进池塘里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一眼南桑宁。

桑宁正在全神贯注的切自己面前的牛排,她第一次用刀叉,还不熟练。

别说刀叉,她就是果子都没怎么亲自剥过,她的贴身丫鬟就四个,吃什么都给她剥好分盘装好然后摆上小叉子,哪里需要她亲自费这力气?

倒像是蛮夷人的吃法。

但她也觉得新奇,小心翼翼切的很认真,也没注意南振明的视线。

温美玲犹豫着开口:“思雅非说是桑宁推她的。”

“什么?!”

南振明顿时火大,瞪向桑宁:“桑宁,思雅刚刚落水,是你推的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儿能歹毒至此,对自己的妹妹几次三番下这样的狠手!

饭桌上气氛凝滞,大家都停止了说话,看过来。

而桑宁依然在切牛排。

“南桑宁!”南振明喝斥一声,被无视的越发恼火“我跟你说话你当没听见吗?!”

《说我没规矩?我给家人立古人家规!后续》精彩片段


温美玲给南思雅擦泪:“好了,应该是误会了,你姑妈都看到了,你可能自己不小心被绊倒,以为是桑宁做的。”

南思雅气的心悸,几乎要立刻厥过去,她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冤屈!

“不是,分明是她……”

“又闹什么?”老爷子拉开玻璃门走出来,脸色发沉。

他现在听到这吵闹声就烦,家里成天鸡飞狗跳,像什么样子?

温美玲怕老爷子发脾气,忙道:“思雅不小心掉进池塘了,我正要带她去换衣服。”

老爷子皱眉:“毛毛躁躁的,走个路都不稳当?”

南思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泪珠子在眼睛里疯狂打转,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转身进去:“赶紧收拾干净,像什么样子。”

温美玲搀着南思雅站起来:“妈带你去换衣服吧,不然一会儿着凉了。”

南思雅狠狠的瞪一眼南桑宁,满眼的怨愤,胸腔里肺都要炸了,却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温美玲搀着南思雅离开了小花园,小花园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桑宁对南闻月弯唇:“刚刚多谢姑妈为我作证。”

南闻月笑起来:“姑妈知道你也是受了委屈,当然要心疼你,不过……”

“姑妈这次站在你这边,你可得记着。”南闻月意味深长。

桑宁笑:“当然。”

南闻月和桑宁回到客厅,佣人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要请她们去餐厅用餐。

今天是南家难得的团圆饭,除了还在德国读博士的小叔之外,其他人全都回来了。

老爷子走到主位上落座,大家才跟着纷纷落座。

南振明和南振兴两个一左一右在老爷子身边,然后其余人按辈分依次排开,围着长桌,难得将这长桌给坐满了。

佣人走上前来倒酒,老爷子拿起酒杯,沉着脸:“一个月一次的家宴,也是为了让我们一家子更凝聚,最近一个月家里闹的鸡犬不宁,我希望以后我们家能少生事端。”

“那是当然,爸。”南振兴应和着。

南振明刚想抢答没抢上,只能拿起酒杯点头:“爸说的是。”

南闻月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爸,您少喝点,身体要紧。”

老爷子被捧的心情好了一点,喝了一口酒,就放下:“行了,吃饭吧。”

大家这才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饭。

而南振明这时候回头一看,发现南思雅的位置空着。

“思雅呢?”他问温美玲。

温美玲小声道:“思雅刚摔进池塘里,闹脾气不肯吃。”

南振明脸色一变:“怎么好端端的又摔进池塘里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一眼南桑宁。

桑宁正在全神贯注的切自己面前的牛排,她第一次用刀叉,还不熟练。

别说刀叉,她就是果子都没怎么亲自剥过,她的贴身丫鬟就四个,吃什么都给她剥好分盘装好然后摆上小叉子,哪里需要她亲自费这力气?

倒像是蛮夷人的吃法。

但她也觉得新奇,小心翼翼切的很认真,也没注意南振明的视线。

温美玲犹豫着开口:“思雅非说是桑宁推她的。”

“什么?!”

南振明顿时火大,瞪向桑宁:“桑宁,思雅刚刚落水,是你推的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儿能歹毒至此,对自己的妹妹几次三番下这样的狠手!

饭桌上气氛凝滞,大家都停止了说话,看过来。

而桑宁依然在切牛排。

“南桑宁!”南振明喝斥一声,被无视的越发恼火“我跟你说话你当没听见吗?!”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太古里外面。

桑宁对贺斯屿诚恳的道谢:“多谢贺先生亲自送我。”

“不客气。”贺斯屿应的敷衍。

桑宁也不在意,这个人脾气本来就古怪。

“那我先走了。”桑宁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南桑宁。”他忽然出声。

她顿了顿,回头看他,他声音淡然:“奶奶很喜欢你,以后有空多来陪陪她。”

桑宁眨眨眼,还挺有孝心?

“我也喜欢贺奶奶,会常去看望的。”

她说完,再次看向他,以为他该说告别语了。

但他停顿了片刻。

就在她有些没耐心,准备自己直接客气告辞的时候,贺斯屿开口了。

他淡淡的道:“你琵琶弹得不错。”

“嗯?”

桑宁愣在那里,险些以为自己耳鸣,她刚听到了什么?眼前这位嚣张又刻薄的二世祖,夸她了?

好像也不是阴阳怪气?

贺斯屿转头来睨着她:“舍不得走?”

“……”

桑宁毫不犹豫的下车,面无表情的撂下一句:“贺先生再见。”

然后“嘭”一声拍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贺斯屿看着被她拍上的车门,唇角微勾,还怪懂礼貌的。

“桑宁!”

纪妍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边,看到桑宁便立即挥手。

桑宁看到她,然后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走进去。

“你可算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桑宁坐下。

“呐,给你点的咖啡。”纪妍将一杯咖啡推给她。

桑宁捧着咖啡喝了一口,皱眉,有点苦,她不爱喝。

她从来不爱吃苦。

“演唱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咱们先在这逛逛,你别说,昨天我拍回去的玉如意我爸很喜欢,说我难得办了件正事儿,奖励我的。”

纪妍拿着卡晃了晃,笑嘻嘻:“今天所有消费,本小姐买单!”

桑宁好奇的眨眨眼:“这是多少钱?”

“卡里存了三百万。”

桑宁眼睛亮了一下,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价值三百万?

她也要!

纪妍拉着桑宁起身:“走,咱们去逛街!”

纪妍拉着桑宁在太古里逛了一下午,三百万全部花光,她自己买了一条裙子,一个手镯,送了桑宁两条裙子,一支手镯。

“这对卡地亚满天星手镯是情侣款,作为定情信物,咱俩一人一个。”

桑宁晃了晃手腕上这个亮闪闪的镯子,唇角微扬,她很喜欢。

“等我拿到钱了,也送你。”

“拿什么钱?”

桑宁弯唇:“很快就会拿到了。”

既然回到了南家,不争不抢是不可能的。

她们还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了个晚饭,然后在晚上七点,赶到了演唱会现场。

场馆门外早已经人山人海,桑宁一下车都吓一跳。

“这么多人?”

她知道是演出,但没想到会这么大场面。

“那当然了,时慕可是今年最火的顶流,这又是他办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门票都一票难求的,很多粉丝没买到票在门外也要听。”纪妍拉着她往侧门走。

那边已经有工作人员等着,见纪妍出示了VVIP门票,就给她们开了专门的通道进去。

纪妍隐隐兴奋,冲着桑宁挤眉弄眼:“不过你放心,咱们这是前排,保准你大饱眼福。”

桑宁有些茫然,只是看个演出而已,她要饱什么眼福?

但等到演唱会正式开场,她终于明白了。

随着音响炸裂的倒计时开始,全场都开始跟着高呼。

然后一道追光打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美男人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他正用温柔的嗓音唱一首小情歌。

全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纪妍也激动的拉着桑宁的手:“我的天,第一次亲眼看时慕的舞台,果然比视频里更帅!”

桑宁眨了眨眼,盯着舞台上被聚光灯照耀的男人,原来这就是男明星。

好好看,好风光。

一曲小情歌结束,舞台上的灯暗了下来,全场又陷入一片死寂,好像在期待什么。

纪妍也两手握紧,眼睛死死的盯着舞台上黑暗的一团。

忽然,聚光灯全亮,桑宁被这刺眼的光芒刺的眼睛紧闭一下,随后就听到耳边发出尖锐的爆鸣。

她睁开眼,看到刚才那个温柔俊美的男明星在她眼前撕开了白色的衬衫……

她瞳孔骤缩。

全场尖叫声炸响,男明星露出了健硕的身材,然后又拿起一瓶矿泉水在自己腰腹上狠狠一擦,瓶盖打开。

他扬手一挥,一瓶矿泉水撒出去。

纪妍疯了一样伸手去接。

桑宁:“……”

桑宁从小到大恪守女则,和外男都没说过几句话,更没见识过这么大尺度的男人,没想到第一次见识,是和上万人一起……

而她们的位置恰好在第一排正中间,和男明星的距离只有一米,这个半裸的健硕的身体冲击十足的出现在她眼前,震的她十八年来谨慎恪守的妇德七零八碎!

男明星随手扯下自己腰带上的丝巾:“今天第一场演唱会,决定送出一个小礼物。”

全场再次沸腾尖叫。

男明星一扬手,丝巾丢出去。

纪妍跳起来抓到了,兴奋的拿在手里扬:“啊啊啊我抢到了!桑宁,你快看!”

桑宁看着那条被纪妍拿在手里的丝巾,脑子里嗡嗡的,这要放在周朝,可是秽乱苟且之罪……

她一抬眼,看到舞台上满脸汗水的男明星赤着上半身冲着她温柔的笑。

这个时代,可真是……太爽了。

“卧槽,那疯女人是谁?不会是纪妍吧?”

顾星辰坐在第二排,刚好看到纪妍在那抢丝巾,他今天带新女友来看演唱会来的,这炸裂的场面给他刺激的不轻。

顾星辰看着纪妍这副没见过世面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不住翻白眼,拿出手机拍了小视频,发到他们群里。

纪妍这个疯女人,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上?

而此时,辉耀的办公大楼顶层。

贺斯屿刚签完手头上的文件,百无聊赖的拿起放桌上的手机,靠回大班椅里,随手点开了顾星辰发的视频。

视频里窜出来的尖叫声让他眉心一蹙,要立刻关掉这个吵闹的视频,可下一秒,他扫到了视频右下角,上午还在他家弹琵琶的白裙乖巧少女。

此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上半裸跳舞的男人,耳朵微红。


但南振明心里窝火,总觉得这个女儿不服管教,又斥责:“那你故意误导你姑妈害她赔了几千万的事呢?!”

桑宁抬眸,看着南振明的眼睛,一双琉璃瞳好似能透视人心:“姑妈赔掉大半身家,爸难道不高兴吗?”

南振明脸色一僵:“你,你说什么……”

“爸应该很清楚,姑妈和三叔是一伙儿的,都惦记着南家的家产,爸虽然占着长子的名头,如今得爷爷重视,可难保不被他们联起手来拉下台。”

这番情势,在桑宁第一次进南家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南振明脸色变得飞快,这些事他和他那两个弟弟妹妹心知肚明,但从来都是暗中争斗,没有说出口过,这丫头才回来几天,她怎么会知道的?!

桑宁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姑妈帮着三叔做事,她既然投了疾风汽车,那三叔肯定也投了,只不过三叔不方便来闹,我这一番误导,爸应该会轻松不少。”

南振明才搞砸了公司两个项目,最后还是请的老爷子舍掉脸面四处求人情,才终于收拾了烂摊子。

因为这件事,南振明本来就焦头烂额,他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弟弟妹妹恨不能借题发挥让老爷子放弃他,将他踹出南氏集团董事会。

现在南闻月和南振兴都兴冲冲的投了疾风汽车,损失惨重,自然也算是给南振明清扫了障碍。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南振明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此刻他看着自己女儿这双透视人心的眼睛,看穿他心中所想,又很不痛快。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还胡说八道!”

桑宁知道南振明要面子,也没再多说,只淡淡的道:“那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振明又语塞了。

原本准备了一堆的训斥的话,此刻是一句也说不出口,诚如南桑宁所说,她的“胡闹”给他免掉了很多麻烦。

“没什么要交代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桑宁等了一会儿,南振明依然没开口,就起身告辞。

南振明也没拦她,沉默的让她离开。

桑宁拉开书房的门,正好撞见守在外面偷听的南思雅和南牧晨,他们猝不及防的被发现,脸上藏不住的慌张。

她已经习以为常,直接从他们中间走过,离开了书房。

南振明看到门外面的两个,立即沉着脸:“你们在这做什么?”

南思雅红着眼睛不甘心的问:“爸就这么让南桑宁走了?那她之前对我做的事算什么?!”

她在外面偷听,就是等着看爸爸对南桑宁的惩罚,就算爷爷做主不能让她赶出南家,至少也得让她得到该有的教训!

可没想到,听了半天,里面连大声喝斥的动静都没有,南桑宁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

那她受的伤算什么?

南振明皱眉:“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以免家宅不宁,也惹得爷爷心烦。”

“可是她把我踹下池塘……”

“那只是误会,思雅,你和桑宁要好好相处,不要因为一点误会闹成这样,爸要忙公司的事也没时间天天听你告状。”

桑宁就从来不告状,她还帮他解决了麻烦。

这么一对比,南振明看着眼前这个只会哭哭啼啼告状的女儿,也有点心烦了、

南思雅僵在那里,脸色发白,爸爸竟然,嫌她烦?

她从小就是爸妈的小公主,他们宠她爱她,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现在,爸爸竟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嫌弃她天天告状。


两扇铁艺门自动打开,一辆劳斯莱斯魅影流畅的驶入,停在了院中别墅门外。

司机拉开车门:“谢小姐,到了。”

女孩下车,穿着干净的浅蓝色棉布裙,踩着一双洗的有点发黄的白色帆布鞋,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她略有些不自在的蹙眉。

“谢小姐来了,快请进吧,先生太太都已经在等着了。”

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走上前,笑的客气,眼神却不着痕迹的将眼前这个女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一身廉价的衣裙,还有她眼里的不自在,心里也多了几分轻蔑。

果真是乡下来的,掩藏不住小家子气。

谢桑宁眼神忽然扫过来,陈妈忙收敛起眼里的轻蔑,又端起客气的笑,但这笑容有些虚假,显然不把她放眼里。

谢桑宁眸底微凉,好一个不得了的奴才。

陈妈被她一双琉璃瞳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一股无形的上位者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笑容都僵了,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客气了许多:“谢小姐?”

谢桑宁视线淡淡的略过她,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陈妈僵在原地,等到她走远了,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神,她刚刚,竟然被这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震住了?!

谢桑宁步子迈的很缓慢,脑子里还在整理一些陌生的记忆。

三日前,是她十八岁生辰,她出身百年世家之首的谢氏,身为谢氏嫡长女,自小被寄予厚望,她也不负父亲母亲的期待,琴棋书画,端方贤淑,心机手段,她样样精通。

谁知第二天睡醒,一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成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陌生的姑娘,她自小在山里长大,却是南家遗失在外多年的真千金。

今天,是南家接她回家的日子。

但南家的下人都敢对她如此轻怠,看来南家未必比谢府水浅。

她定了定神,终于迈进了客厅。

“谢小姐来了。”陈妈忙小跑着跟进来,恭敬的对南家人介绍。

谢桑宁看她一眼,原来她也是懂礼数的。

南家人此刻都在客厅坐等,纷纷看向谢桑宁,神色各异的打量。

一个保养得体的中年妇人率先红了眼睛:“你就是桑宁?”

她上前几步,拉住谢桑宁的手,声音哽咽:“你终于回来了,我是妈妈呀。”

桑宁略有些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眼前这个妇人,她很陌生,身体也莫名的抗拒,但她没有抽出手。

这个妇人是她的母亲,是她在南家的最重要的依仗,她不能推开这个依仗。

桑宁犹豫一下,正要主动喊“母亲”。

嘴唇才动了动,就突然听到妇人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红着眼睛委屈的喊了一声:“妈。”

温美玲立即松开了桑宁的手,转身去将那个女孩揽在怀里,像是给她安全感:“思雅别怕,妈在这。”

南思雅红着眼睛靠在温美玲的怀里,看着桑宁的眼神,却带着轻蔑的挑衅。

桑宁眉梢微挑,南思雅?占用她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年的假千金?

这么心急的显露锋芒,她最喜欢这种蠢东西了。

桑宁收回了手,再次抬眼,便看到被南家人拥簇着坐在正中间沙发上的老人,已经年近六十,苍老的脸上却透着精干的威严,浑浊的眼睛此刻暮气沉沉的盯着她。

他又翻看一下手里的资料,脸上有些掩藏不住的失望。

从小在山野里被奶奶收留养大,书都没念几年,22岁,履历大片的空白,完全就是废物。

南家有这样的孙女,传出去怕是都要叫人笑话。

但人都已经认回来了,总不能放任她流落在外,否则外人也要说南家绝情。

老爷子冷哼一声,将资料扔到桌上:“既然回来了,陈妈,给她收拾一个房间,先安顿下来,再找个家庭教师先教教她规矩,没教好之前,不许她随便出门丢人现眼。”

“是。”陈妈忙应下。

“爸,这孩子刚回来呢,可别吓着她,”站在身边的一个女人笑着开口。

她穿着一身新中式刺绣裙,肩上还披着个披肩,头发烫着卷。

南闻月语气唏嘘:“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哥的亲生女儿,都说女儿像爸爸,我看桑宁跟她爸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南家老二南振兴也跟着开口:“是啊,桑宁这孩子和大哥真像,一看就知道是大哥亲生女儿。”

南思雅脸色隐隐难看,那个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和爸爸哪里像了?

南振明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最近公司几个项目他都做的有些糟糕,老爷子本来就对他有些失望了,现在还要被人话里话外和这个乡下长大的女儿绑在一起,岂不是显得他更无能?

南振明语气发沉:“爸说的对,桑宁流落在外多年,缺少教养,得找人好好教教规矩,必定不能给南家丢脸。”

南振明身边站着一个大概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穿着一身名牌,看着桑宁的眼神都藏不住的鄙夷:“大学都没念过,还能指望她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红着眼睛的南思雅闻言不由的抬了抬下巴,是了,这个谢桑宁从小乡下长大,别说学识,只怕是半点教养都没有!拿什么跟她比?

她名校毕业,从小混在名媛堆里长大,她才是真正能给家族长脸的南家千金!

爸妈就算对她一时愧疚,久而久之看到她丢人现眼的穷酸样,也迟早会厌弃她。

“阿晨,别这样说,爸妈会伤心的。”南思雅瓮声瓮气的。

温美玲原本还在心疼桑宁乡下长大吃太多苦,看到思雅这样懂事,还怕她伤心,又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辜负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疼爱。

老爷子又打量一眼谢桑宁,却发现她平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羞赧和窘迫。

他眯了眯眼:“你怎么不说话?”

怕不是个哑巴?

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又再次把视线落在桑宁的身上。

他们才意识到,这个谢桑宁,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南思雅眼神隐隐鄙夷,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奢华的房子,这么大的场面,吓傻也正常。

亏得她这些天还一直担心谢桑宁的回家会影响她的地位,她可真是杞人忧天。

桑宁心道,看你们这一家子明枪暗箭的大戏,我还说什么话?

她微微垂下眸子,态度柔顺:“长辈们说话,桑宁不敢插嘴。”

老爷子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片子还知道守礼。

刚刚插嘴的南思雅和南牧晨脸色一变,她这是阴阳谁呢?!

桑宁接着开口,语气略显冷肃:“无规矩不成方圆,爷爷思虑的有道理,一个真正底蕴深厚的家族,必定是规矩严谨的。”

满厅的人脸都僵了一僵,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话仿佛说到了老爷子的心坎儿上,老爷子从前是擦皮鞋的,没曾想拆迁被占万亩荒田,一夜暴富,虽说踩着祖坟冒青烟的时运发了大财,南家如今也跻身京市的名流圈,但老爷子还是眼红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old money。

毕竟这圈内也是阶级分明,暴发户无疑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老爷子也一心想要拉拢靠近那些老钱家族,生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最重规矩和脸面。

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识大体的小辈,不像家里的这帮没出息的东西,背地里骂他老古董,阳奉阴违!

老爷子看着桑宁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赏识:“不错,孺子可教也。”

桑宁微微点头,态度谦卑:“桑宁毕竟姓南,是南家的孙女,身上流着爷爷的血,便是多年来不在爷爷的教导下长大,自然也不会忘记刻在骨血里的东西。”

南振明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刻在骨血里的什么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隔代遗传了?

老爷子闻言却激动起来,拍了拍真皮沙发扶手:“好!不愧是我南家的孙女!”

桑宁转头看向陈妈:“去给我端一杯茶来。”

陈妈猝不及防的被命令,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下:“是,我这就去。”

正要转身去倒茶,忽然脚步顿住,她刚刚,被谁命令了?!

陈妈又回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又问桑宁:“你要茶做什么?”

桑宁态度严谨:“桑宁刚刚回家,认祖归宗,理所应当给爷爷敬一杯茶。”

老爷子愣了一下,他都没想到这一茬。

老爷子转头喝斥陈妈:“还不快去!”

陈妈吓的一个激灵,立马跑着去端茶。

很快,茶杯端来,桑宁接过茶杯,走到老爷子跟前,弯腰双手端着茶杯送出。

“桑宁不孝,二十年来未能在爷爷膝下尽孝,还请爷爷喝了桑宁这杯茶,宽恕桑宁。”

分明是她被弄丢了二十年,在外面吃了二十年的苦,却反倒责怪自己不孝,未能尽孝,老爷子听着这话,心里都熨帖无比。

老爷子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沧桑的脸上牵出几分笑意:“是个懂事的孩子。”

桑宁退后一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仪态举止都端方得体。

老爷子看一眼桑宁,又看一眼歪在温美玲怀里抽噎的南思雅,眉毛都拧起来,冷声斥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扭捏什么?”

南思雅身子一僵,又实在害怕爷爷发火,连忙站直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眼神略有些失望,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一身的小家子气,哪里像他的孙女?


简直嚣张至极!

桑宁微微皱眉,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了刀叉,缓缓抬头,迎上南振明暴怒的视线,缓声开口:“听到了。”

“那你不说话?!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南振明气死了,他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冷暴力?!

桑宁神色肃然:“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

南振明:???

桑宁声音平和:“南家这般门第,我以为会守最基本的规矩,毕竟权贵门第,没有哪家在饭桌上吵闹一通的。”

桑宁抬眸,看向南振明,眉心微蹙:“不成体统。”

南振明脸都僵了。

老爷子闻言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看一眼桑宁,心里莫名的紧张,还好他刚才没开口说话。

整个饭桌都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住嘴巴。

南振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咬牙切齿:“你自己干出这种恶毒的事来,还敢来教训我?!”

桑宁声音变得冷肃:“饭前不训子,睡前不训妻,今天是南家一个月一次的团圆饭,在这样的场合,爸是连爷爷的面子也不给吗?”

南振明被堵的一梗,僵硬的转头看向坐在上首位置的老爷子。

老爷子沉着脸一拍桌子:“不像样!”

老爷子盯着南振明:“我是不是还得找个家庭教师教教你规矩?”

南振明梗在那里,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爸,我不是……我就是一时生气……”

“再生气也不该在饭桌上让孩子难堪,小孩子打打闹闹本来就是小事,饭桌上在这喊打喊杀的,是真不懂规矩,还是没把我放眼里?”

南振明慌了,只能憋屈的认错:“不是的爸,是我冒失了。”

老爷子看一眼桑宁,又轻咳一声:“行了,先吃饭吧,思雅不想吃就让她饿着,孩子越惯越不像样。”

“是。”

老爷子再次拿起餐具,桌上其余人也都跟着动作。

这次,桌上没一个人敢说话。

大家面面相觑,忍不住悄悄去看桑宁的脸色。

桑宁正在慢条斯理的切牛排,她切肉的动作有些生涩,但一举一动依然沉静又端方,切下小小的一块,喂进嘴里,抿着唇慢慢咀嚼,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

不是说这丫头乡下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粗鄙不堪动不动就是伸手打人?

怎么看上去比老爷子还封建?

一顿饭悄无声息,饭桌上气氛僵硬,但桑宁却觉得十分舒适。

而南思雅还待在房里不肯出来,她原本想着要闹大这件事让南桑宁受罚,没曾想,一个小时过去了,竟然连一个来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拉开房门悄悄走出去看,就看到南家一大家子正在安静又和谐的用晚餐,她怄的要吐血。

他们和谐的似乎都忘记了还有她这个女儿!

终于等到一个小时后,晚餐结束。

温美玲才再次回来看南思雅,推门进来,就看到南思雅坐在床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思雅!”温美玲忙坐到床边,给她擦泪:“这是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南思雅抽泣着:“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妈说过你永远是妈的女儿,妈妈最疼的就是你了。”温美玲安抚着。

“那为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还为了姐姐冷落我。”

“妈当然相信你,你这孩子性子软,又单纯,从来不说谎的。”

“所以你相信她今天把我踹下池塘了是吗!”南思雅急切的问。

温美玲梗了梗,这话说出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南桑宁那孩子品行如何她不确定,但从回家到现在,言行举止都十分沉稳端方,稳重的都不像同龄人,比老爷子都恪守规矩。


贺斯屿看一眼坐在南桑宁左边位置的一个女人,她忙不迭的起身让坐。

贺斯屿拉开椅子坐下。

桑宁愣了一下,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横行霸道的人。

便是她从前遇到的那些燕京城的纨绔,对姑娘家好歹面上都还端着几分客气,毕竟人家虽然纨绔,但也要面子的。

他竟然赶人家姑娘给他让座?

而南思雅看到贺斯屿竟然主动到南桑宁旁边落座,脸都青了。

这乡下来的贱丫头哪儿来的面子让贺三少青眼有加?不过是胡言乱语,还给她装上了!

陈铮脸色也不大好看,没想到这个南桑宁这么有手段,竟然还能攀上贺三少,他至今都还没能凑到贺三少面前说上一句话。

就在全场变幻莫测的脸色和窃窃私语之中,桑宁回神了,看着贺斯屿问:“贺先生想让我看哪样物件?”

贺斯屿微微抬了抬下巴,桑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台上已经推出了最后一样拍卖品。

“周朝赫赫有名的螺钿紫檀琵琶。”

一把琵琶被捧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琴架上,琵琶由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精工细作,琴面上还有十六朵小团花,花瓣镶嵌玳瑁,花蕊则用彩色的透明琥珀镶嵌,工艺极为精湛。

桑宁怔忪一下,这把琵琶在周朝就极有名气,是前朝先帝宠妃宁贵妃的琵琶,贵妃因琵琶而得宠,先帝亲赐这把琵琶。

桑宁五岁时,先帝还未驾崩,她在宫宴上便看到宁贵妃弹过这琵琶,艳惊四座。

“哇这琵琶好漂亮!”纪妍眼睛都亮了,又回头问桑宁:“怎么样怎么样?!”

桑宁看着屏幕里放大的细节图看了一会儿,有些犹豫。

陈铮冷嗤:“装不下去就别装了,又不懂还要强撑面子,你自己肚里多少墨水你心里不清楚吗?贺三少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书都没念几年,山里的一个野丫头,哪儿认得这些东西?”

纪妍阴阳怪气:“哟,我说哪儿来的狗乱叫呢?怎么?刚刚桑宁点出你心上人镯子是假的,你还在这怀恨在心?”

陈铮气急败坏:“纪妍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宜君十多年的朋友,那你和贺三少也认识十多年了,怎么?你是不是也偷偷暗恋人家?!”

纪妍嗤笑:“我又不像你,成天围着人家当舔狗。”

“你!”

南思雅眼睛又红了,这回是真的要气哭了,她引以为荣的未婚夫,被当众说成是别的女人的舔狗。

还是在南桑宁的面前!

她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桑宁眉心跳了跳,那边两人骂的起劲,她忍不住转头去看一眼被牵连的贺斯屿的脸色。

贺斯屿却反倒优哉悠哉,睨她一眼:“看我做什么?你也暗恋我?”

桑宁:“……”

“贺先生多虑了。”

“哦,那就好。”

“……”

贺斯屿又扫一眼台上的琵琶,终于转移了话题:“你觉得这琵琶是真品吗?”

桑宁沉吟着:“我不确定,得试试才行。”

宁太妃的那把琵琶,她也弹过,宁太妃性子和善,见她也喜欢琵琶,便将琵琶给她赏玩。

南思雅立即道:“姐姐你没参加过拍卖会,不知道规矩,这拍卖品没有成交之前是不能碰的,不然碰坏了算谁的?你这样提要求让主办方都很为难,爸妈早说过让你多学点规矩再出门,你也不听。”

南思雅好容易找到桑宁的错处,恨不能借此机会将她踩进泥里。

贺斯屿语气随意的开口:“拿来,给她试,试坏了算我的。”

南思雅脸色瞬间僵在那里,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贺斯屿都亲自发话了,谁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贺斯屿就是规矩。

拍卖方的负责人闻言毫不犹豫的亲自捧着琵琶走过来,送到了南桑宁的面前:“南小姐请。”

南思雅还着急的很:“姐姐你又不会你别乱试,这种古董藏品珍贵的很,你回头给家里惹乱子!”

桑宁都没抬眼看她,只是接过了那把琵琶,先调了一下琴轴,一手抱着琵琶,手指轻慢的从琴弦上划过,一道琴音倾泻而出。

全场都屏息凝神,不知是等着看笑话还是等着看热闹。

桑宁调好了,将琵琶抱在怀里,左手按弦,右手五指拨弦,轻挑慢拢,一曲疏阔的高山流水倾泻而出,原本嘈杂喧嚷的宴会厅,此刻都好似陷入空谷般的幽静之中,恬淡静谧,没有大开大合的起伏,却扣人心弦,让人沉浸其中。

忽然琴音停下,全场都还陷在那清幽的山谷秘境之中没缓过神来,宴会厅难得的出现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三秒之后,众人才回神,随后瞬间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

南思雅惊的脸都扭曲了,她怎么,怎么还会弹琵琶?!

一曲清幽疏阔的高山流水,全场沸腾,那她精心准备,特意演奏的钢琴曲算什么?!

桑宁抬眸,看向贺斯屿:“这把琵琶是真品,只是琴弦换成了韧性更强的冰弦,如果用丝弦会更好。”

贺斯屿幽微的眸子看着她,带着几分探究。

桑宁目光坦然,并不回避他的打量。

两秒后,贺斯屿忽然勾唇,又恢复了先前随性散漫的样子。

“这把琵琶,我要了。”

负责人汪总忙弯着腰客气的道:“贺总,这把琵琶起拍价三千万。”

“我出一个亿。”

贺斯屿语气随意:“有人跟吗?”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陷入死寂,鸦雀无声。

拍卖师在台上开始喊价:“一个亿一次,一个亿两次,一个亿三次。”

然后小锤重重的落下,一锤定音。

这琵琶,归贺斯屿了。

纪妍都忍不住啧啧摇头,小声念叨:“败家子啊败家子。”

贺斯屿的助理跟着负责人去办交接事宜了。

拍卖会结束,气氛也都缓和下来,开始聊天用餐。

贺斯屿看向桑宁:“听说南小姐从小在山里长大,怎么会懂得辨认古董藏品?”

桑宁却反问:“贺先生也知道我在山里长大,兴许我是胡说八道,贺先生怎么就相信我的确懂得辨认藏品?”


桑宁就从来不告状,她还帮他解决了麻烦。
这么一对比,南振明看着眼前这个只会哭哭啼啼告状的女儿,也有点心烦了、
南思雅僵在那里,脸色发白,爸爸竟然,嫌她烦?
她从小就是爸妈的小公主,他们宠她爱她,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现在,爸爸竟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嫌弃她天天告状。
南牧晨还想着看南桑宁的戏呢,看了个寂寞,也觉得没劲的很,嘟囔一句:“没意思。”
就转身走人了。
南思雅还想再说,可看到南振明隐隐有些不耐烦的脸色,又委屈的强忍着泪水没敢再说出口,只能憋屈的回自己的房间。
桑宁回到房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贺斯屿发了消息来。
明天下午六点,祁连码头
桑宁眨了眨眼,码头?
在船上的拍卖会?
原本贺斯屿说安排车来接她,她拒绝了,还是决定自己去,她太了解南家人的秉性了,他们要是知道她和贺斯屿有来往,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她从贺斯屿那里捞好处。
也不是她不愿意捞,只是她既然能捞,当然是给自己捞。
第二天一早,南家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好像昨天那一场闹剧没有发生过一般。
桑宁在家温书,她现在还学会了上网课,不懂的地方在网上找课程重新听一遍,的确方便的多。
等到下午五点,她就出门了。
她换了一身米色西装裙,腰身收的恰到好处,裙摆在膝盖以上,看着干练又轻盈,这一身还是之前纪妍买给她的,纪妍眼光很好。
桑宁出了门,没用家里的车,而是直接打车去了码头。
才一下车,呼啸的海风吹的她发丝飞扬。
此刻码头只停靠了一艘游轮,一个侍应生快步走来:“这位小姐,请问有请柬吗?”
桑宁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请柬。
侍应生点点头:“小姐请这边上船。”
侍应生引着桑宁踩着阶梯上船,桑宁很是新奇,她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
她被侍应生引到了船上,才走到甲板上,就看到了站在二楼靠着栏杆背对着她的男人。
一身深蓝色缎面衬衫,黑色西裤,袖口被随意的挽起来,露出了精壮的手臂,懒懒的搭在栏杆上,他微微偏头,海风呼啸,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毫不影响他俊逸的侧颜。
他唇角噙着散漫的笑,正和旁边一个高挑精致的女人说话。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身看过来,左手手臂还撑在栏杆上,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像是俯瞰众生的上神。"


温美玲跟桑宁介绍:“这是思雅的未婚夫。”
南思雅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好像生怕桑宁抢走她的未婚夫,因为这是她占着桑宁的身份才得到的婚约,她害怕谢桑宁想要使手段抢回去。
桑宁只微微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南思雅看到桑宁这么冷淡的表情,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怎么半点也不羡慕呢?陈铮可是陈氏集团的公子,名校毕业,年轻有为,谢桑宁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待她的未婚夫?
老爷子已经进去了,温美玲也忙道:“那我们先进去。”
桑宁便也跟上了温美玲的步子。
陈铮视线跟着桑宁的背影看了一会,南思雅拉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铮哥哥。”
陈铮收回视线,看到她脸上的委屈,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姐回来欺负你了?”
南思雅垂下头,有些怯怯的:“姐姐她,很好。”
陈铮拧着眉,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受欺负了!
那个桑宁看着温婉漂亮的,原来是个白莲花。
也是,这种乡下长大的丫头,肯定是粗鄙又刁钻的,哪里是思雅这种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应付的来的?
南思雅抬眼看他,眼里好像有了雾气:“姐姐回来,爸妈也更关心姐姐……”
陈铮心疼的揽住她:“有我呢,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不论怎样,都不会改变。”陈铮言之凿凿。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如同天上的繁星坠落凡间,层层叠叠的水晶挂件在灯光的折射下,分明已经夜幕降临,厅内却还亮如白昼。
贺家是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门,贺家设宴,宾客自然也都到得早,宴会厅内已经穿梭着来来往往打扮得体的宾客。
南家人的道场并未引起什么关注,老爷子带着南振明热络的先去跟人敬酒交际。
温美玲则和陈家太太几个人攀谈起来,南家和陈家已经定有婚约,两家自然也熟络。
“这位就是你才找回来的大女儿?”陈太太看着桑宁问。
温美玲笑着点头:“是啊,前几天才接回来,今天带她一起出来,也认认人。”
温美玲转头看桑宁:“桑宁,这是陈阿姨。”
桑宁微微点头:“陈阿姨。”
陈太太打量一眼桑宁,倒是有些意外,早听思雅说南家遗失在外的大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还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气质还不错。
“芷涵,带桑宁去转转吧,也认识几个朋友。”陈太太是个体面人。
陈芷涵是她女儿,闻言看一眼桑宁,笑的客气又疏离:“走吧。”
温美玲拍拍桑宁的手:“跟着芷涵,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她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桑宁眉梢微挑,有些诧异:“姑妈这是说什么?我好像不懂。”

“你别跟我装!疾风汽车今天突然宣布破产倒闭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贱蹄子误导我,我也不会投进去大半身家买疾风汽车的股票!”

南闻月恨不能冲上来掐断桑宁的脖子。

桑宁并不意外,反而笑笑:“我一个山里回来的,连疾风汽车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姑妈拿这件事来质问我?”

温美玲也有些不满:“闻月,你就算股市投资失败也不能怪到桑宁的头上啊,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瞎说八道你也信?你一个长辈,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不成还能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去胡乱投资?”

桑宁也跟着无辜的眨眨眼。

南闻月气的肺都要炸了,要不是南桑宁当时告诉她,听到贺斯屿亲口说要投资疾风汽车,她怎么可能去买这个垮的要死的疾风汽车的股票?!

这个小贱人,竟敢耍她?!

南闻月冷笑:“好啊,南桑宁,你耍我,坑惨了我半幅身家,现在你还想装无辜继续当你的南家大小姐?做梦!”

南闻月指着南桑宁,冲着南振明和温美玲尖声道:“你们还护着这小贱蹄子?你们怕是不知道吧,这小蹄子不知道多狠毒,她还把思雅踹进池塘里!”

南思雅震惊的眼睛都亮了。

苍天可鉴!她终于等到了清白的这一日!

温美玲几乎不可置信:“这,这怎么会……”

南振明沉声道:“当初不是你亲自作证,说是思雅自己摔进去的吗?!”

“是这个贱丫头把她踹进去的!”

南闻月恨得要命,她原本以为拿捏住了南桑宁的把柄,从此就能养一条听话的狗,任她差遣,她以为南桑宁必定不敢反抗。

可没曾想,这贱丫头从一开始就算计她!

疾风汽车她投了大半家产进去,就盼着公布辉耀投资疾风汽车,然后疾风汽车起死回生股票飞涨的消息,可没曾想,盼了这么久,盼来了疾风汽车突然宣布破产倒闭!

她的美梦碎了,现在只想拉着南桑宁一起死,冲着老爷子喊着:“爸!这个贱丫头心思恶毒,还满肚子的算计,从山里回来的野孩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前脚把思雅踹进池塘里,后脚又算计我!南家留着这样的孙女,迟早是祸患!还不如趁早把她赶出家门!”

老爷子听到这话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问桑宁:“你姑妈说的是真的吗?”

桑宁摇头:“我不知情。”

南闻月要疯了,尖叫着:“你不知情?!你跟我装什么?!当时我在场亲眼看到!”

南思雅带上了哭腔:“爸妈,你们听到了吧?当时就是南桑宁把我踹下去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南振明也怒斥:“桑宁,不许撒谎,说实话!”

“那天我送姑妈一家出门,姑妈的确问我,在贺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桑宁声音平静:“我说只看到了贺奶奶,姑妈不相信,说我如果不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她就立刻回去,颠倒黑白,告诉爸妈和爷爷,真相是我把思雅踹进池塘里的。”

“反正目击证人也只有姑妈一个,她当然可以胡说八道,姑妈还说,一旦我爸妈认为是我把思雅踹进池塘里的,那爸妈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让我重新回到乡下去当野丫头,我实在是害怕,所以才受她胁迫,说了我在贺家的见闻。”

“你放屁!明明是……”



等反应过来,她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南思雅气的浑身发抖,尖叫大骂:“南桑宁!你这个贱人!”

-

桑宁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曲谱写了出来。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路上,她给贺斯屿发了一条微信。

贺先生,曲谱我已经写好了。

过了一小时,她第一节课下课,才收到贺斯屿的消息。

那你送来吧。

桑宁拧眉,她哪有空送?

她慢吞吞的敲字我今天是满课,没有时间送。

我也没空

桑宁:……

那她留他联系方式的意义是什么?!

桑宁深吸一口气,婉转的提醒:能不能请助理来取一下?

他也没空

桑宁:……

简直忍无可忍!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就是为了报复她昨天骂他自恋狂!

桑宁狠狠的按灭了手机,又狠狠的按开。

那我中午去紫藤巷给贺奶奶送去。

中午有两小时休息时间,送个东西倒是足够了。

既然要送当然直接送去给贺奶奶,她也不想看到他!

对面没再回话。

桑宁上午的课结束,叶茜就拉着桑宁:“桑宁,去吃午饭?”

“不了,我中午有点事,得出去一下。”桑宁收拾了一下东西。

“啊?这就两小时你还要忙什么?”

“送个东西,我上课前就回来。”

桑宁拿起包,便快步走了出去,张叔现在开车早晚送她上下学,中间也并不会在学校等着她,也没必要。

她也不想麻烦张叔,索性自己打了的士直奔紫藤巷。

的士司机一听地址,都忍不追回头看一眼桑宁,见她打扮的素净,便问:“小姑娘,这紫藤巷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你确定位置没错吧?”

“没错的师傅。”

“那地方我都没进去过,你要有凭证才能进,还有警卫员站岗的。”

的士师傅念叨了一路:“你知道贺家不?在京市应该很少有不知道贺家的吧,贺家老宅就在那,当年贺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那阵势……啧啧。”

“现在低调多了,不显山露水,但那家底更厉害了,从前的家业不说,那贺司令的小儿子就是辉耀的创始人,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贺家还真是世世代代都不得了。”

桑宁一直沉默不语,那司机见她不搭话,以为她是外地来上学的不认识,也懒得说了。

到了紫藤巷外,果不其然被拦了。

桑宁按下车窗,警卫员走过来:“你好,有凭证吗?”

“我是来给贺奶奶送曲谱的,我叫南桑宁。”

警卫员立马了然:“原来是南小姐,贺先生已经知会过了,您请进。”

贺先生知会过?

桑宁愣了一下,贺家姓贺的好像也挺多的。

的士司机震惊了,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还是贺家的客人,当即不敢轻怠,开车都稳当多了。

将车稳稳的停在了贺家小洋楼庭院的门外,桑宁付了钱,下车。

佣人早已经在等着了,见桑宁来,就拉开了铁艺门。

“南小姐。”

其实比起南家的大别墅,贺家这栋小楼朴素的多,连铁艺门都是手动的,南家恨不能将所有看上去奢华的东西摆在台面上,贺家这小楼反而透着几分低调的温馨。

只是小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树干粗的估计要三个人合力才能抱的住,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更别提院子里的这些花草,看上去平平无奇,许多都是罕见的珍稀品种。

桑宁提着包,慢步走进去,第二次来这里,她已经适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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