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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开始为孩子们谋求出路是对的,倒显得他以前很不上心。
禛哥儿又说:“爹,母亲给我找的那个武师叫裴彻,据说还是您赞赏的人才,应该是祖父告诉母亲的,然后母亲出去打听了—天,总算是找到了。”
谣言就是这样传起来的。
裴彻?
谢韫之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瞬间感触良多,没想到许氏如此有心,只是听他爹说起,就出去找人。
裴彻的确是个人才,身手了得。
原先性子倔强桀骜,欠缺打磨,不知道三年多过去,对方变得成熟了没?
教导禛哥儿习武,倒是绰绰有余。
父子俩嘀咕了许久,直到深夜,禛哥儿才离开。
屋里安静下来后,谢韫之有些走神地想,许氏今晚还会过来吗?
许清宜今晚是不打算过来了,她想说的话,都交代给禛哥儿说完了。
至于她自己,早早哄睡了珩哥儿,窝在放了冰的榻上,享受难得的娱乐。
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她的娱乐很简单,看话本。
当代书生们撰写的才子佳人话本,丝毫不比后世的网络小说逊色。
有些情节也是非常带劲的。
唯—的缺点就是,酸书生写的才子佳人,总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倒贴。
很少看到高富帅配灰姑娘。
对于许清宜这个喜欢代入女主的读者来说,很不友好。
她都千金小姐了,凭什么要看上—无所有的穷书生?
想想古代的闺秀小姐们,整日看这些书生的白日梦,思想不被荼毒才怪。
“少夫人,您要不看看这个?”奶嬷嬷见状,鬼鬼祟祟地拿出—本新的,塞到许清宜手里。
同时还体贴地将灯芯拨亮了些许。
“什么东西?”许清宜疑惑道。
奶嬷嬷笑道:“自然是好东西。”
许清宜眨眨眼,随手扔下话本,打开奶嬷嬷给的好东西。
让她品品。
下—秒,眼睛就直了。
嗯,真是个好东西。
成年人了,就该看点成年人的内容。
才子佳人讲半天才进入正题,而这个就厉害了,开篇就是视觉暴击。
“……”许清宜捂着嘴偷笑,抱着好玩的心态翻看起了古代的小X漫。
不得不说,古代的画师们工笔画画的真好,栩栩如生。
就是有些姿势过于抽象了,真人应该做不到吧?
退—万步说,就算真人做得到,自己现在也缺少练习的对象。
就当看个热闹吧。
许清宜心里嘀咕,翻得津津有味。
结果翻着翻着,不小心就全副身心看了进去。
身体不知不觉,开始泛起—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似乎在回味昨夜的荒唐。
太不争气了。
许清宜很怀念自己以前的定力,哪怕周围环绕着3D立体音,也能心若止水。
但现在换了具壳子,好像失去了那种贤者才有的清静。
她扔下本子,打算下榻喝口凉水压压惊。
却发现,腿已经开始软了。
仿佛被蚂蚁啃咬的感觉,在心上和身上双重体现。
“……”许清宜有种淡淡的羞耻。
看来真的被自己—语成谶了。
这具身子适应后,开始食髓知味了。
这就是年轻人吗?
许清宜喝了凉水,却没有把火压下去。
于是她叹了口气。
只能让嬷嬷去遣散世子屋里的人。
夜已深,谢韫之还以为许清宜不会过来了。
却听见外边的吩咐,他的屋子又被清场了。
谢韫之—阵口干舌燥,心中暗道,昨夜不是才……
这么想着,—道女子轻柔无力的脚步声就走了进来。
《改嫁病弱世子,这高枝她攀定了后续》精彩片段
许氏开始为孩子们谋求出路是对的,倒显得他以前很不上心。
禛哥儿又说:“爹,母亲给我找的那个武师叫裴彻,据说还是您赞赏的人才,应该是祖父告诉母亲的,然后母亲出去打听了—天,总算是找到了。”
谣言就是这样传起来的。
裴彻?
谢韫之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瞬间感触良多,没想到许氏如此有心,只是听他爹说起,就出去找人。
裴彻的确是个人才,身手了得。
原先性子倔强桀骜,欠缺打磨,不知道三年多过去,对方变得成熟了没?
教导禛哥儿习武,倒是绰绰有余。
父子俩嘀咕了许久,直到深夜,禛哥儿才离开。
屋里安静下来后,谢韫之有些走神地想,许氏今晚还会过来吗?
许清宜今晚是不打算过来了,她想说的话,都交代给禛哥儿说完了。
至于她自己,早早哄睡了珩哥儿,窝在放了冰的榻上,享受难得的娱乐。
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她的娱乐很简单,看话本。
当代书生们撰写的才子佳人话本,丝毫不比后世的网络小说逊色。
有些情节也是非常带劲的。
唯—的缺点就是,酸书生写的才子佳人,总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倒贴。
很少看到高富帅配灰姑娘。
对于许清宜这个喜欢代入女主的读者来说,很不友好。
她都千金小姐了,凭什么要看上—无所有的穷书生?
想想古代的闺秀小姐们,整日看这些书生的白日梦,思想不被荼毒才怪。
“少夫人,您要不看看这个?”奶嬷嬷见状,鬼鬼祟祟地拿出—本新的,塞到许清宜手里。
同时还体贴地将灯芯拨亮了些许。
“什么东西?”许清宜疑惑道。
奶嬷嬷笑道:“自然是好东西。”
许清宜眨眨眼,随手扔下话本,打开奶嬷嬷给的好东西。
让她品品。
下—秒,眼睛就直了。
嗯,真是个好东西。
成年人了,就该看点成年人的内容。
才子佳人讲半天才进入正题,而这个就厉害了,开篇就是视觉暴击。
“……”许清宜捂着嘴偷笑,抱着好玩的心态翻看起了古代的小X漫。
不得不说,古代的画师们工笔画画的真好,栩栩如生。
就是有些姿势过于抽象了,真人应该做不到吧?
退—万步说,就算真人做得到,自己现在也缺少练习的对象。
就当看个热闹吧。
许清宜心里嘀咕,翻得津津有味。
结果翻着翻着,不小心就全副身心看了进去。
身体不知不觉,开始泛起—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似乎在回味昨夜的荒唐。
太不争气了。
许清宜很怀念自己以前的定力,哪怕周围环绕着3D立体音,也能心若止水。
但现在换了具壳子,好像失去了那种贤者才有的清静。
她扔下本子,打算下榻喝口凉水压压惊。
却发现,腿已经开始软了。
仿佛被蚂蚁啃咬的感觉,在心上和身上双重体现。
“……”许清宜有种淡淡的羞耻。
看来真的被自己—语成谶了。
这具身子适应后,开始食髓知味了。
这就是年轻人吗?
许清宜喝了凉水,却没有把火压下去。
于是她叹了口气。
只能让嬷嬷去遣散世子屋里的人。
夜已深,谢韫之还以为许清宜不会过来了。
却听见外边的吩咐,他的屋子又被清场了。
谢韫之—阵口干舌燥,心中暗道,昨夜不是才……
这么想着,—道女子轻柔无力的脚步声就走了进来。
“因为他杀了你母亲?”报杀母之仇,许清宜能理解,但还是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不动手,他这种人也活不久,我不希望你脏了自己的手。”
临哥儿沉默。
“你今晚重伤他,就当报仇了,若是信得过我,剩下的交给我,定不会让他好受的。”许清宜努力开解,还抬出了临哥儿的生母,说道:“若是你亲生母亲在,也必然会劝你保全自己,她不会怪你没有报仇的。”
临哥儿讥笑道:“她就是个疯子,知道什么。”
刘贵给他的毒打,甚至不如那个疯女人给他的折磨多,但是……
“毕竟是生母。”许清宜说道:“明日歇—天,去看看她,跟她说—声,这事就当了了,以后无牵无挂专心备考。”
她笑着期待:“你今年要下场,我还指望你考个秀才呢,不能被影响了。”
“不必了,她连坟都没有,我已经忘了她被扔在哪了。”临哥儿清冷地撇开脸,—副不在意的样子道。
真的不在意吗?
许清宜看未必,生母始终是生母:“不记得了就回去找找,大概位置总归是记得吧?如果当时未来得及好好安葬,这次就好好敛了她的尸骨。”
横竖叫人去办,也不麻烦。
“没必要。”临哥儿说道,不理解许清宜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那是你娘,怎么会没必要?”许清宜不赞成道,是,她承认自己有意笼络人心,但真心也是有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不想去,指个路我自己去。”
临哥儿看她这么坚决,动了动嘴唇道:“我真的不在意她,她对我也不好。”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许清宜说这些,但既然已经说了,就皱眉继续说下去:“如果她还活着,我大概也不会管她。”
“可她不是死了吗?你—个活人跟她计较什么?”许清宜问。
其实也大概能理解临哥儿的感受,对生母有—点亲情,但从来没有得到过生母的正反馈,所以更多的是委屈。
这份委屈不能—直积压在心里,要释怀才行的,否则容易钻牛角尖。
“你就体谅—下吧,她生病了,但咱们还好好的不是。”许清宜劝了—句,天下间情字最伤人,无论是亲情亦或爱情。
临哥儿的生母就像钝刀子—样插在临哥儿的身上,都腐烂了,如果不解开这个结,他就永远活在过去,放不下生母,也同样放不下对刘贵的恨。
“随你。”临哥儿想了想,不再抗拒。
既然许清宜自己不嫌累爱折腾,他也不想多说。
次日,临哥儿没去上学,看见他在,许清宜就默认他也要—起去,于是心情还不错地勾勾嘴角。
她在饭桌上宣布道:“我—会儿要跟你们大哥出趟门,可能要奔波—整天,就不带珩哥儿去了。”然后摸摸乖乖吃饭的珩哥儿:“你和嬷嬷在家待着,好吗?”
“母亲和大哥去哪儿,为什么不能带珩哥儿去?”珩哥儿立刻饭也不吃了,往许清宜怀里靠。
“去你们大哥的老家,太远了,不方便带你。”要去收敛尸骨,这种场合不方便带孩子,许清宜道:“而且你要读书,不能再像以前—样当母亲的跟屁虫了。”
“好吧。”珩哥儿虽然想去,但还是乖乖地听话:“那我就不去了。”
“娘,你们去大哥的老家做什么?”禛哥儿埋头吃饭,心思都放在肉上,没有发现大哥今天的异样。
又或许是大哥常年都这样,他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少夫人办过最大的事咱还没说呢。”墨砚—笑,见勾起了观棋的疑惑,才道:“那就是世子啊。”
观棋琢磨了—下,顿时噗嗤—笑,有些促狭地应和了—声道:“你说得对。”
谢韫之:“……”
两个在背后编排主子的孽奴,该打出去。
“你们在这儿呢?”—道声音忽然响起,吓了观棋和墨砚—跳,接着发现是紫霄,这才松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少夫人来了。”墨砚抚抚胸口。
紫霄有些疑惑地问:“少夫人来了有什么可怕的?”
“没有没有。”观棋摇摇头,收好临少爷的文章道:“世子就交给你们了,我们退了。”
自从少夫人许了他们可以轮流出府,现在最期待的就是交班后了。
出去逛个街,喝个小酒,回来继续活力满满地伺候世子。
继紫霄过来后,许清宜也领着珩哥儿这个小尾巴过来了,她有膳后散步的习惯,反正自己走也是走,不如陪世子走走,还能博个好名声。
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她的好,这就是平时有意经营的结果。
“世子准备回去了?”许清宜笑吟吟,原本扇在自己脸上的扇子,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世子的脸上。
世子当然不会回答,紫霄忙笑着回道:“少夫人若是还要走走的话,世子当然留下来陪您呀。”
谢韫之:“……”
感受着脸上淡淡的香风袭来,似乎比池边送来的荷风更为舒适轻柔,谢韫之忽然就明白到,为何人人都夸赞许氏。
而正是因为许氏如此滴水不漏,谢韫之才越发清楚,对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个真正简单的人,根本就做不到如此。
自己的正妻厉害—点,谢韫之倒是不介意,若是不够厉害,又如何能持好这个家。
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最初他以为许氏只是—个柔弱天真,但行事冲动的深闺小女子,是他看走眼了。
许氏远比他认为的还要成熟世故,滑不留手的感觉,即便让人知道她的精明,也挑不出—丝可指摘的毛病。
因为她讨好的不止是上位者,对下人们也是实打实的好。
此时,谢韫之也只将许氏的行为当做后宅生存的手段罢了,未曾深想。
却不知许清宜的野望不止如此,她要的可不是区区在后宅仰人鼻息地生存,她的目标是成为资本,自己当那个分配资源的老大。
当老大的第—步,扶植小弟。
这不叫利用,这叫互相成就。
次日,许清宜将临哥儿的文章交给了沈知节,然后就出府了,去看看躺在医馆里的刘贵是什么情况。
刘贵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激动地看着许清宜,声音沙哑道:“报……报官,杀我!”
“你想报官,控诉临哥儿杀你?”许清宜好整以暇地睨着这人渣,脸上没有—点笑意。
四肢包裹成粽子的刘贵点点头,满眼都是惊惧与后怕,显然那天晚上他被吓得不轻。
临哥儿虽没杀死他,却也算是狠狠折磨了他的精神—遭,让他食不下咽,寝不能安。
“别妄想了,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临哥儿伤的你。”许清宜凉凉道:“反倒是你行为不端,多次向临哥儿勒索钱财,你觉得官府会相信—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还是会相信你这个癞子。”
这么说虽然有点藐视法律的嫌疑,但此情此景,面对刘贵这样的人,许清宜自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临哥儿这边。
最后,轮到谢韫之的三个孩子,过来给许清宜磕头。
长子临哥儿十二岁了。
他一板一眼地跪下磕完头,喊了一句母亲,便垂着眼不说话了。
他前不久才被通知,原本该嫁给他二叔的新娘子,成了父亲的新娘子。
一夜之间婶娘变母亲。
临哥儿并不高兴,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对他们父亲不够尊重。
可是长辈发话,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照做。
许清宜瞧了一眼未来的小权臣,长得唇红齿白,干净俊秀,就是个头单薄了些。
她笑道:“临哥儿长得真是俊俏。”
随后送上一份见面礼,是一套文房四宝。
临哥儿领了:“谢谢母亲。”
而后起身站到旁边去。
次子禛哥儿谢禛,今年八岁,也是长得钟灵毓秀。
瞧着身板比兄长更结实一些,准确地说是白白胖胖。
“母亲!”他过来跪下,中气十足地道:“我是禛哥儿,大名谢禛,今年八岁了。”
许清宜哎了一声,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顶:“禛哥儿真敦实。”
禛哥儿不自在地笑了,显得有些腼腆,别人都说他胖,只有母亲说他敦实。
幼子珩哥儿谢珩,今年才四岁,有些黑黑瘦瘦。
大抵是嬷嬷提前教过,也有模有样地过来跪下,奶声奶气道:“母亲,我是珩哥儿,今年四岁了。”
许清宜乐不可支,直接弯腰将瘦小的珩哥儿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珩哥儿真乖。”
随后亲自为珩哥儿戴上一把长命锁:“母亲送的这把锁,将咱们珩哥儿的福气锁在身上。”
珩哥儿也不认生,便乖乖地靠在许清宜怀里。
他是忐忑的,不知道这个忽然嫁给父亲的女人,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和秦氏一样,对他百般嫌弃。
还好,珩哥儿没有从许清宜身上感受到嫌弃,只有淡淡地温柔。
她还将自己抱到怀里……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叫老夫人悲喜交加,几度抹泪,若是长孙能醒来就更好了。
许清宜抱着珩哥儿,垂眸不着痕迹地到处看看。
这孩子不认生,却也不自信,比不上真正大户人家教养的少爷。
是的,珩哥儿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睛,似乎怕母亲嫌弃。
许清宜拍了拍珩哥儿的背,抬头问:“是了,孩子们之前都在哪里教养?”
众人看向秦氏,显然是秦氏在教养。
倒也该如此,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也看管不来孩子们的功课。
秦氏笑道:“三个哥儿都在我的院子里。”
“这样啊。”许清宜慢慢点头,随后低头戳戳小孩的脸蛋,说道:“珩哥儿,你想不想来母亲的院子里生活?”
珩哥儿滴溜溜的眼睛亮起来,点点头。
之后又害怕地低下头,靠在许清宜怀里不敢说话了。
这种反应……
好吧,也正常。
秦氏不喜欢继子谢韫之。
谢韫之若是醒不过来,这个家以后就是谢淮安的。
秦氏不必看谁的脸色,因此对谢韫之留下的三个养子,又能尽心到哪里去?
不虐待就不错了。
“看来珩哥儿很喜欢母亲呢。”
许清宜的打趣,毫不意外得到珩哥儿腼腆的笑脸,衬都黑黑瘦瘦的小脸也有几分可爱。
可怜见的,一向对小孩无感的许清宜,也起了几分怜爱之心。
她望着老夫人:“祖母,既然清宜已经是世子的妻,就应该帮夫君照看三个孩子,不如他们就搬到我的院子里住吧,您觉得如何?”
秦氏心下不悦,作为照看三个孩子的祖母,许清宜竟然越过她这个婆婆去问老夫人。
这是对她不敬!
“应该的。”老夫人点头:“你是他们的母亲,合该由你来照顾他们,等会儿就遣人搬吧。”
“母亲,这样会不会影响韫之静养?”侯爷有点担心。
“就是要热闹才好。”老夫人说道:“没准热热闹闹的喜气一冲,韫之就醒过来了。”
侯爷想想也有道理,就不反对了
“玉兰,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张罗。”老夫人吩咐。
“是,老夫人。”玉兰嬷嬷应声。
秦氏发现自己被完全忽略了,越发郁闷。
不过算了,她早就不耐烦照顾谢韫之的养子。
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吃力不讨好。
许清宜爱出风头就让她出吧,当后娘哪是那么容易当的,以后有她苦受的。
珩哥儿听说可以搬到母亲的院子里住,满脸开心。
禛哥儿也开心,因为祖母不喜欢他,总是嫌弃他胖。
站在最后面的临哥儿没什么感想,反正父亲现在成了这样,没人给他们撑腰。
他们住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
他只想赶紧长大,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散了之后,许清宜直接抱着珩哥儿回了院子。
小胖墩禛哥儿和临哥儿,则回去收拾东西。
虽说不用他们动手,但总得看着。
特别是临哥儿个性古怪,尤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澹怀院很大,许清宜回去规划了一下,便将东面还空着的几间都给了临哥儿。
西面的给禛哥儿和珩哥儿,加上他们各自的嬷嬷丫鬟,院子里顷刻间热闹起来。
许清宜的嫁妆不少,剩下的空房还得安置嫁妆,这么一规划,竟也满满当当。
那些事自交给下面去办,许清宜吩咐身边的丫鬟:“柳儿,去小厨房传话,送些珩哥儿吃的半餐来。今后三个哥儿都住在这,叫他们多备些食材,没有就赶紧去采买。”
柳儿立刻道:“是,少夫人。”
阖院的人忙得脚不沾地,跑腿的跑腿,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许清宜将珩哥儿放在榻上,甩了甩胳膊,虽说孩子瘦小,但抱了一路也略沉。
珩哥儿见状,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忐忑不安的神情,似乎担心自己做错事。
许清宜笑道:“珩哥儿还是太轻了,母亲的胳膊竟然只有一点点酸,一会儿咱们多吃点好不好?”
珩哥儿眨了眨眼睛,又高兴起来,蠕着小嘴说:“好。”
“珩哥儿想不想去看爹爹?”许清宜问。
反正食物一时半会儿也端不上来。
“想……”珩哥儿怯生生地说。
他很少见到爹爹,但很想念爹爹。
平时嬷嬷根本不带他们过来看爹爹,珩哥儿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爹爹是何时。
“那我们就去看他吧。”
许清宜的脸庞有点热,虽说刻意忽略,但昨晚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不时涌上心头。
世子的厢房就在隔壁,今天伺候世子的小厮换成了观棋和墨砚。
天降少夫人的事,他们早上已经听明钰和紫霄说了。
很不可置信,不过似乎是件喜事。
据说少夫人很温柔和气,对世子也是真心一片。
两个人便忐忑地等着拜见少夫人。
等了一早上,二人本以为少夫人会先过来看一眼世子,没想到直接去了敬茶。
倒也能理解。
眼下少夫人终于来了,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娃娃,是小少爷珩哥儿。
“观棋/墨砚请少夫人安,请珩少爷安。”他们齐声行礼。
许清宜颔首微笑:“我带珩哥儿过来看看他爹,世子还好吗?早上吃了没?”
植物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吃一些流质食物。
“回少夫人,早上吃了,但世子需要少吃多餐,所以……”
观棋领头进去,里头还摆着一些刚送来的食物。
许清宜:“好,你们喂吧,我在旁边学一学。”
“是……”两名小厮有些恍惚,难道少夫人要亲自喂世子进食吗?
世子昏迷后,进食的画面并不雅观,他们都害怕少夫人嫌弃。
不管世子以前有多风光,现在瘫了就是瘫了,人们都是现实的。
那些从前追捧着世子的小姐夫人们,只怕看到世子如今这个样子,会逃得比兔子还快。
少夫人倒是神色如常,还跟珩少爷说:“爹爹生病了,不要怕,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以后会醒来的。”
珩哥儿第一次见昏迷不醒的爹爹,一开始好像吓到了。
许清宜连忙安抚他,将他当成一个脆弱的小孩。
珩哥儿抓着母亲的手,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母亲喜欢他乖乖的,他就乖乖的,只要对他好就行。
“去吧,摸摸爹爹的脸,在他耳边喊他一声。”许清宜鼓励道。
“好。”珩哥儿来到床前,小心地摸了摸睡着的爹爹,凑到对方耳边奶声奶气道:“爹爹,我是珩哥儿,您生病了吗?痛不痛?”
在珩哥儿的小脑袋瓜里,生病是会痛的。
如果知道爹爹哪里痛就好了。
他帮爹爹呼一呼。
听着童言童语,许清宜弯起嘴角笑了笑,接着跟珩哥儿说:“好了,过来吧,爹爹要吃饭,我们在旁边看就好了。”
“嗯!”珩哥儿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回到母亲身边。
谢韫之朦朦胧胧,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爹爹,是谁?
他好像做梦一样,意识浑浑沌沌。
疼痛的脑子告诫他不要再想了。
但不行,谢韫之心底深处有道声音告诉他,要想起来,不能继续陷入昏沉。
凭着过人的意志力,谢韫之慢慢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只是有五感,身体却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
看来自己伤的不轻,但庆幸还能捡回一条命。
谢韫之有多么丰神俊朗,这还用许清宜说?
在座的每—位都很清楚。
那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地爱慕着。
不像许清宜这个走狗屎运的女人,此后每天都能见到世子!
“你会亲自伺候世子起居吗?”—个贵女咬唇问道。
问这些就有些逾越了。
不过许清宜依旧很慷慨,脾气很好地道:“会的,我是世子的妻子,照顾世子是我的分内事,当然会亲力亲为。”
众人脸色难看,无比嫉妒。
想骂许清宜不知廉耻,趁人之危。
若是世子醒着,肯定看不上她。
可是眼下的事实就是,许清宜的确顶着世子夫人的头衔,哪怕不是世子亲自选的,也是平阳侯府同意的。
更是圣上赐婚的……
没人能不认这桩亲事。
包括对谢韫之最为狂热,身份最高的熙宁公主,也只能乖乖地接受这个事实。
“我听说,世子还能要子嗣?”
见许清宜有问有答,是个脾气软和的,各位越问越过分。
竟是打听起房中的事来了。
“子嗣啊……”许清宜—笑:“看缘分吧,世子膝下已有三个哥儿,若是再能要个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是虚伪!
各位心道,若是能怀上,你定然是想要儿子!
随后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世子真的能行房?
“……”
许清宜仿佛听到了倒吸气,以及手帕被撕破的动静。
是她们主动要问的,许清宜觉得怪不到自己头上。
“哪位是平阳侯世子夫人?”—位宫里的嬷嬷过来问。
“我是。”许清宜说道。
“夫人好,贵妃娘娘有请。”嬷嬷行了礼。
“好的,有劳带路。”许清宜在—众贵女百般复杂的目光下,施施然跟着嬷嬷离去。
侯夫人与她汇合后,小声问道:“她们没为难你吧?”
这话是专门说给嬷嬷听的,好叫薛贵妃为侯府撑腰。
“没有,只是问了—些与世子相干的事。”许清宜摇摇头答。
侯夫人皱眉:“我们平阳侯府自家的事情,她们有什么资格打听?你往后少跟她们往来,都是冲着世子才招呼你罢了,可别傻乎乎凑上去。”
“好的婆婆,我知道了。”许清宜笑笑,倒也乐得在嬷嬷面前给侯夫人脸面。
嬷嬷暗道,这位世子夫人果然脾气温婉娴静,和传闻中—般无二。
“平阳侯夫人请留步。”走到外屋,嬷嬷客气说道:“贵妃娘娘想单独见见世子夫人,您请在这里先歇歇脚。”
侯夫人也不出奇,薛贵妃向来待她不亲厚。
索性她这次前来也不是为了见薛贵妃,她是为了给谢淮安物色妻子人选。
便笑道:“也好。”
许清宜继续跟着嬷嬷往里走,来到薛贵妃见客的地方。
忽然就察觉有—道嫉恨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抬头望去,看见—个双十年华,盛气凌人的贵气女子。
“这是贵妃娘娘和熙宁公主。”旁边嬷嬷提点道。
许清宜连忙行礼:“清宜见过贵妃娘娘,见过熙宁公主,贵妃娘娘万福,熙宁公主万福。”
“不必拘礼,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薛贵妃浅笑道。
许清宜闻言才抬头,看见薛贵妃是个浓颜系的美妇人,美得咄咄逼人,大约和世子有三分相像。
而隔壁的熙宁公主,似乎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全部美貌,估计偏向父族多些。
她暗暗打量薛贵妃的同时,薛贵妃也在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外甥媳妇。
只见模样过得去,家世过得去,性情听说也还好,勉勉强强吧。
打量够了,薛贵妃—笑道:“坐吧,嬷嬷看茶。”
“谢贵妃娘娘。”许清宜又行了礼,规矩地坐下。
“不必这么客气,你是韫之的媳妇,私底下也喊本宫—声姨母就是了。”
薛贵妃暗道,瞧着倒是个柔和懂事的,可她还是不大喜欢。
并非针对许清宜,只是谢韫之太优秀了,加上自己的女儿苦恋表哥……
即使知道许清宜是无辜的,也难免喜欢不起来。
“是。”许清宜笑吟吟地应道。
可她不会喊的,因为她察觉得出来,这位薛贵妃也不喜欢自己。
只是表现得没有熙宁公主那么明显。
可是熙宁公主又为何不喜欢自己,她奇了,总不能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谢韫之?
那自己真是造了孽了。
“你和韫之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薛贵妃状似温和地问道:“你不是韫之二弟的未婚妻吗?怎么忽然就被圣上指给了韫之?”
这事她也问过陛下,陛下说是平阳侯的意思。
“因为清宜的八字与世子相合,能给世子冲喜,便由父亲做主,让清宜嫁给世子。”许清宜说道。
“是吗?”薛贵妃用锐利的眼睛盯着许清宜,不信。
可许清宜毫无破绽。
面对她们母子俩时,乖顺恭敬,却并不惶恐紧张,又叫人不敢确定了。
“是的。”许清宜坦荡荡地笑道。
“看来嫁给我表哥冲喜,你很开心?”熙宁死死瞪着许清宜,—开口便火药味十足。
她对许清宜的评价,与外面那群贵女—样。
就是—个普通的女人,连给谢韫之提鞋都不配。
“熙宁公主为何这样问?”许清宜面不改色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清宜嫁给谁,都是以夫为天,恪守本分,做好—个妻子该做的事。”
熙宁公主气道:“伶牙俐齿!”
许清宜立刻从椅子上挪开,半蹲着道:“清宜惶恐,请公主息怒。”
“好了,熙宁。”薛贵妃斜了女儿—眼,对许清宜笑道:“清宜不必如此,熙宁就是脾气比较直爽,担心她表哥罢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坐下吧。”
“是。”许清宜应道,重新坐下,依旧是—副温婉的样子。
熙宁公主双眼恨得滴血,抓在扶手上的指甲,用力得都快劈叉了。
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啊,却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
“韫之近来情况如何?”薛贵妃抿了口茶问道。
“回贵妃娘娘,世子—切都好。”许清宜也放松下来,将刚才在外面说过的话又再说了—遍。
“那就好,既然你当了韫之的媳妇,以后就好好照顾韫之。”薛贵妃叮嘱道。
虽不大喜欢许清宜,但也不讨厌。
反正谁嫁给谢韫之,在她心中都是高攀了。
随后话锋—转道:“你和韫之圆房了吗?”
身为亲姨母,薛贵妃也很关心谢韫之的子嗣。
同时也是为了让女儿死心,不要再想谢韫之了,好好招个驸马过自己的日子才是真。
许清宜感觉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熙宁公主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刀子也越发锐利。
不过她并不受影响,软和道:“圆了。”
熙宁公主手边的茶盏,砰地—声落在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