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德胜站起身,“我去书房。”刀呢?他要去找他的刀!一个个的这么欺负他闺女,他参不死他们!
吕颂梨叫住他,“阿爹,收集一下赵家贪赃枉法的证据,在朝堂上狠狠参他一本。”谢家比较难对付,先捏一捏赵家这枚软柿子吧。
吕德胜一懵:闺女???
不是,小闺女不是一向讨厌他在朝堂上四处喷人的行径的吗?
“不用顾虑我。”
提起她和赵郁檀两人的友谊,也有几年了。一开始,她爹吕德胜在京中的处境并不怎么好,他带着妻子和年岁最大的三个哥姐在京中打拼,原主年幼又体弱,就放在老家养着。直到后来他在官场上经人点拔打通了任督二脉,才算站稳了脚跟,后来便将她接来了长安。
原主刚来长安时,胆子小又自卑,与长安城贵女圈格格不入,不自觉地就被排挤了。是赵郁檀这个温柔大姐姐带着她护着她帮助她。原主对赵郁檀这个大姐姐很感激很信服,几乎是全然的信任。
吕家一家子人也非常感激赵郁檀对原主的维护,因此吕德胜没少给赵家行方便,在赵家的人和事上面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还明里暗里提醒过赵郁檀她爹几次,让她家避过了几次危机。
现在两人友谊的小船翻了。她当然不会让她父亲手软了。
吕颂梨继续道,“如果嫡支没有,那就往旁枝找,旁枝再找不到就回他们族地老家找!我不相信赵家屁股真那么干净。”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总之,不要放过他们。
蒋氏也跟着强调了一遍,“听到没有?赵家大闺女太不要脸了,老头子,你这次定要好好给女儿出口恶气!”这两人,看把孩子都逼成啥样了!
“好好好,听闺女的,不过不用那么麻烦,赵家可不干净,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正好我手上就有些他们的罪证。”吕德胜心里美滋滋的,女儿向来不喜他在朝堂上的作为,她现在是不是有点认同他这当爹的了?
思及此,吕德胜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心里暗暗发誓要把这事给办好了。以前看在赵家大娘子和他家小闺女交好的份上,他收集到的与赵家相关的资料都压箱底了,从来没对赵家出手过。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这叫什么?有备无患!
“爹,那你接下来要努力了,女儿看好你,就等你大显神威了。”
“放心,这事爹在行,你等着瞧好了。”吕德胜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说完这些,吕颂梨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她这破身体,才坐这么会就觉得疲惫了。
她离开后,蒋氏忍不住说道,“阿梨这性子转变太大了。”
吕德胜不以为意,“被刺激的呗。其实这样也好,以前她还是太绵软了点。”他们家的四个孩子,前面三个放出去他怎么都不担心,吃不了亏。但小女儿不行,以前外人总逮着她一个人欺负。她这样,他这当爹的总算放心多了。
“另外就是长大了,她刚才护着你的样子,你看到了吗?”
想起刚才女儿给赵府那人的那记耳光,蒋氏点了点头。经历了这样的事,女儿可能真的是长大了吧。
接着吕德胜强调,“而且阿梨是越来越像我了。”瞧瞧,她能说出刚才的话来,真不愧是他的种。
蒋氏白了他一眼,“是像你,你就得意吧。”
第7章
回到晓风小院,吕颂梨好奇外面的流言传成什么样了,怎么就把赵郁檀逼得自戕了?然后便让墨冰派人出去打听一下。
长安城中,确实如吕颂梨所料,都在议论昨晚的事。
“听说了吗?恭王府的赏花夜宴有两位贵女掉入湖中。”
“她们是谁啊?”
“鸿胪寺卿赵大人的大女儿和御史吕大夫的幼女。”
“那人没事吧?”"
“谢湛你不要你不抢了?”吕颂梨好奇地问。
她直接一记直球,让赵郁檀不说话了,哑火了,不是,她怎么从头到尾那么肯定自己的目标是谢湛?
“吕妹妹,你还是不相信我!”赵郁檀的眼泪又出来了。
吕颂梨冷哼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玩啥聊斋呢。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不会抢谢湛?不可能吧,秦晟你丢了,再不抓紧谢湛,以你目前的名声,你又能嫁个什么样的呢?”
赵郁檀只觉得吕颂梨说的话字字如刀,往她的心上割着划着。
“阿梨,你这话太伤我了。”她含着泪伤心欲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往回走。
她边走边想,阿梨,你相信我,你和谢湛不合适。
她做这些,不止是为了她自己好,也是为了吕颂梨好。吕颂梨嫁给湛郎后也是一生不快活,她现在不明白自己的苦心不要紧,她赵郁檀问心无愧。
吕颂梨皱眉,她一直都在想这赵郁檀折腾这么一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刚才赵郁檀是说了她来找自己的目的,但是吕颂梨不相信。可以说,赵郁檀的话,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半个字,她不相信她会放弃谢湛,也不相信在她老爹重创赵家后,赵郁檀仍能毫不芥蒂地和自己做姐妹。而且从头到尾,赵郁檀的姿态都放得很低,这是想示敌以弱吧?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赵郁檀已经没办法后退了。她和赵家有沉没资本拖着,不想全亏,只有放手一搏了。而放手一博的做法,不就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吗?这么一想,她大概猜到赵郁檀这次特意来找她的目的了。
第27章
试想,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有什么比一条生命更能让人闭嘴的呢?哦不,不是一条命,她应该舍不得,半条命吧,半条命也能达到效果。
只是吕颂梨很好奇,赵郁檀真这么干了之后,她那污糟糟的名声,谢大夫人不嫌弃吗?
思绪电转之间,吕颂梨就想明白了这些关窍,然后出声喊了赵郁檀一声,但她像是被她伤了心一样,不管不顾地往回走着。亲,是不是演过头了?吕颂梨无语,只能叫住后面的郭艳。
“干嘛?!”
吕颂梨好心地叮咛她,“你回去后,和赵家人说,让他们看紧了赵郁檀啊,别让她再自戕了。”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
赵郁檀的脚步一顿,心中恨极。
郭艳回头剜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总之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哈,万一她要是真的不小心玩过头死了,这个锅我可不背。”说完这句,吕颂梨也转身往自家马车走去。太晚了,该回去吃饭了。
两人转过身背道而驰,象征着两个人所选的不一样的路。最后一缕阳光在她们中间将此地一分为二,她们分别走向了自己选择的未来。
赵家的马车上,郭艳想到吕颂梨最后和她说的话,心里还是很气,“表姐,你听那吕颂梨最后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她这不是诅咒你嘛!”
此时的赵郁檀心乱如麻,吕颂梨的反应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在她的预设里,看到自己低声下气地来求和,吕颂梨难道不应该小人得志沾沾自喜的吗?为什么她能如此冷静,并且这么聪明敏锐?明明她以前蠢笨得很的啊。还有,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按原计划的话,吕颂梨刚才的话就像一只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并嘲笑她黔驴技穷。
“她真是薄情寡义,表姐你都放低姿态来与她和解了,她还……”
赵郁檀心情郁郁,偏郭艳还在指谪吕颂梨,她的声音让赵郁檀很心烦,觉得她太聒噪的,“好了表妹,你先别说话了,我头晕。”
吕颂梨并不知道自己最后跳了一回预言家,会让赵郁檀如此为难。
这会暮色已经完全笼罩大地了,吕颂梨乘坐的马车才堪堪到家。
这么晚没到家,她爹她娘担心极了,就怕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吕德胜正打算派人往保定坊方向去迎一迎她,看到她回来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