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不是都是机密吗,你今天怎么?”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走出办公室,许若楠虽然不解,可是还是跟着我走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内有几个警察,而警察对面坐着的,正是赵嘉安。
一见到赵嘉安,许若楠的表情就变了:“陆崇致,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把嘉安带来警察局,你这样刺激他,万一他发病怎么办?”
十三:我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验尸报告扔给了许若楠:“你不是问我办的什么案子吗?
这个就是案子,一个女子的青梅竹马为了能够和女子双宿双飞,于是给女子的丈夫下毒,可是没想到,毒没被丈夫吃下,反被两人的儿子吃下,儿子抢救无效去世了。”
许若楠只是看了一眼验尸报告上的名字,就跌坐在了椅子上,她一把将报告推开:“你骗我,怎么可能,我要见小泽,你们赶紧把小泽给我带出来,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可是没人搭理她。
同事们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赵嘉安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许若楠扑到我脚下:“老公,我求你,你让我见见儿子,我知道错了,我不在乎你骗我,不在乎你们整个警局来做戏,我也不在乎你抓了嘉安,我只要见小泽,只要见到小泽,这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你,我也可以发誓,今天之后,我再也不见嘉安,我一定好好我在家照顾你和小泽。”
我摇摇头:“你见不到了,小泽死在你去看百年一遇的流行雨的那晚,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跟你说的那么严肃,可是你不信。”
我觉得讽刺,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也不知道那天的流星雨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好看到让你可以罔顾自己亲生儿子的生命你知道吗,医生说了,如果发现的早,小泽是不会死的,就是因为我也中毒了,我昏昏沉沉,所以发现的太晚了,小泽才死的。”
“你把小泽生下来,给了他一次生命,但是也是你,亲手热了一杯牛奶,把他送走了。”
....十四:许若楠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跟平常优雅知性的她几乎判若两人:“不可能的,肯定是你,是你为了争宠,给小泽吃坏了东西,然后故意冤枉我,嘉安不可能害了小泽的,他对小泽那么好,他把小泽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
这下不光是我,连我的同事们都受不了了,毕竟这些同事也是抱过小泽,跟小泽嬉戏玩闹过的。
同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够了,你不要胡乱攀咬,你要证据,我们有的是证据,我们的同事加班加点,看了数万个小时的监控,把你那所谓的青梅竹马都捶死了,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看。”
同事打开电脑,将监控画面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屏幕上清楚的看到了赵嘉安去小区楼下买来了牛奶,而后拿回了自己家,过了两天,又把这个牛奶送给了许若楠。
许若楠接过牛奶,直接回了家,一路上根本没有停留。
接下来的监控,就是许若楠给我热牛奶,而牛奶又被小泽喝完的画面。
许若楠状如癫狂,我又拿起来一份检验报告:“这个是牛奶盒子里面残留的化验报告,这个是其他未开封的牛奶的报告,报告显示,每一瓶牛奶里面都有足够让两头牛昏迷的安眠药成分,而这些药,都是你亲自开给陈嘉安的。”
许若楠只是呆呆的:“怎么会...怎么不会?
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赵嘉安是装病?
你开的药他一个都没吃,全用来毒害我和小泽了。”
十五:许若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跳上了桌子,死死的掐着赵嘉安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装病,为什么害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啊!!!!”
同事们粗暴的拖开了许若楠,赵嘉安咳嗽几声才开口:“若楠,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你和我说,小泽不爱喝牛奶的,而且你自己也说,很烦陆崇致打扰我们的治疗,我只是想要让他喝点安眠药,睡得死死的,省得老烦我们啊,我怎么会知道小泽会很喝呢。”
“至于药量,我根本不懂啊,我只是知道陆崇致身体好,又是警察,我怕少了他睡不着而已,我哪里知道....我装病也是为了接近你啊,你不是也说非常开心,能够帮助到我吗,我只是为了让你开心啊。”
监控里面,小泽正抱着牛奶,奶声奶气的说:“爸爸,是不是我喝了牛奶就可以长大,是不是我长大了,妈妈就会更喜欢我,就不会去找赵叔叔啊?”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对着赵嘉安的脸就想要打,哪怕不当警察,哪怕我被判死刑,我也想要打死他。
可是我刚动,就立刻被几个同事按的死死的。
“陆哥,你别冲动啊,你是警察,他犯的罪,自然有法律来惩治,不能私刑啊。”
“陆哥,小泽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爸爸是警察,难道你希望他看到你失去工作,变成一个废人吗?”
....大家按住了我,却没人按住许若楠。
十六:虽然许若楠最近一年总是抛下我们找赵嘉安,但是她之前也是非常疼爱小泽的,所以她此刻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对着赵嘉安姣好的面孔拳打脚踢。
外面的同事听到动静,也跑进来阻拦,许若楠双手被拉住,竟然直接张嘴,死死的咬住了赵嘉安的鼻子。
赵嘉安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若楠,是我啊,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啊,你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生啊。”
可是许若楠就是不松口,鲜血模糊了两人的脸,等到大家终于把两人分开之后,我发现,赵嘉安的鼻子已经没了。
许若楠捂着脸痛哭,时不时又伸手打自己一耳光,她跪在地上,不住的朝我磕头:“求求你,你让我再看一眼小泽吧,是我的错,可是我是小泽的妈妈,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啊。”
可是我看着只觉得讽刺:“你见不到了,尸检报告出来之后,我就把小泽火化了,在火化小泽的那天,你正陪着赵嘉安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上编花冠,你当时笑的那么开心,我也不好打扰你,而且我想,小泽也不愿意再见你,毕竟在你看来,流星雨都比他要重要的多。”
许若楠已经哭的说不出话,脸上的妆容被血和眼泪冲花,陌生到我几乎都认不出来她了。
我看着散落一地被踩烂的玫瑰花,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去换一下菊花吧,很少有人拿着玫瑰去扫墓的。”
这句话刺激到了许若楠,她的哭声仿佛要把整个屋顶都震破。
十七:因为证据确凿,赵嘉安被收入看守所,检察院也以恶意投毒致死的罪名对他提起了公诉,按照律师的说法以及以往案例的情况来看,赵嘉安是肯定要被判死刑的。
赵嘉安对许若楠还是有愧疚的,并没有对自己被咬掉鼻子的事情过多追究,但是许若楠自己也受到了惩罚,她因为给没抑郁症的病人开了过多的安眠药,被医院开除,吊销了她引以为傲的行医资格。
我和许若楠也成功的领到了离婚证。
许若楠并不愿意离婚,她跪在我家三天,滴水不进,晕过去好多次,很多人来劝说,可是她只是死死的看着监控,期待我能够开门,让她进去,让婚姻继续,并且祈求我能够告诉小泽埋在哪里。
李哥开始的时候还抱着觉得应该惩罚她的态度说说风凉快,时间长了他也于心不忍,偶尔劝说两句。
可是许若楠只是跪着,一脸颓废:“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我的小泽,我毁掉了我的婚姻,该死的人是我。”
直到一个月期限到了,我才开门,面对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只是冷漠的说:“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离婚,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小泽被葬在哪里,小泽的葬礼和墓地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除了我,没人知情。”
许若楠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签了字。
十八:拿到离婚证后,许若楠才喃喃开口:“老....陆崇致,小泽到底葬在哪里,你...带我去看一眼吧,我求求你了,这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我舍不得小泽被埋在地下,所以选择了制作成挂坠,让小泽永远在我身边,可是我并没有计划告诉许若楠,我冷漠开口:“我不会告诉你的,你的余生,就应该活在这样的悔恨中,你可以想一想,那天晚上的小泽,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想你,而我又是多么的需要你...”许若楠踉跄几下,跌坐在民政局大门口的台阶上:“可是,你明明说了,只要我和你离婚,你就会告诉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觉得可笑:“骗你?
你为了赵嘉安骗我的次数少吗?
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更何况,你之前不是说我为了争宠老骗你吗?
既然担了骗子的名号,我为什么不能真正骗你一次?
许若楠疯了一般的尖叫,我并没有理会,拿着离婚证大步离开。
.....一年后,赵嘉安执行了死刑,回来的时候我在小区见到了许若楠,要不是物业保安叫我帮忙,我都认不出这是她,她失踪了差不多一年,整个人老了仿佛十岁,穿的破破烂烂,腿也瘸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拿着一块木板抛花坛的土,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我的小泽,你是不是在这里。”
“小泽,你出来,妈妈回来了...”这种迟来的悔恨,比草还贱。
我没有上前,只是打了精神病医院的电话,看着精神病院强行把许若楠带走了的样子,我内心毫无波澜。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许若楠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