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商天下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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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佚名
  • 更新:2024-11-19 18:12:00
  • 最新章节: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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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顿时羞红了脸,盯着金阳的双眼盈满泪水。

金阳羞辱够了九公主,心满意足地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殿下,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的话你不用在意。”

我轻声安慰着她,良久之后,九公主艰难地点头坐回了车里。

当晚我们在南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为了保证九公主的安全,我和青栀轮流守在她房里直至天明。

第二日我们又去派药,这一次来的百姓更多,有些昨日来领过药的人告诉我们,他们喝了药,感到身上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我和九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希望和喜悦。

来我们棚子领药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隔天,我的药棚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妹妹不顾时疫,在此为百姓派药,真是辛苦了。”

姐姐捧着香炉,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款款进了药棚。

她派头大,排在她前面的百姓不自觉地给她让了道。

我手头正忙,此刻没工夫和她绕弯子。

“你是来领药的吗?

领药的话要排队。

下一个!”

姐姐听了却没有挪半步,依然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索性放下舀子:“你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满京城都在闹时疫。

你站在这是也想染病吗?”

“我若病了自有太医院的太医们照顾,不劳妹妹费心。

我只是可怜这些百姓。

太医院的院判都说不对症的药方,你拿给他们喝,万一喝死了算谁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那些原本来领药的百姓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恐慌和犹疑。

我正色道:“太医院研究了大半个月连个治疗的法子都没拿出来呢!

这方子究竟有没有用,喝过药的人最清楚!”

我的话让百姓们重新意识到了药的疗效,有大着胆子的直接绕过姐姐来领药。

姐姐见状忍不住怒道:“蒋妙云,这次抗疫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事。

你们擅自跑到宫外发药,是存心要太子殿下难堪吗?!”

她话音刚落,一瓢汤药就泼到她的脸上。

我一转头,就看到九公主正拿着舀子。

“你这个贱人!

太子哥哥是储君!

他心里装的是整个大齐的百姓!

这次他为了时疫之事日夜操劳。

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分忧!”

“你却把他说成了小肚鸡肠之人!

我太子哥哥哪容得了你着呢给他泼脏水!”

九公主的一番话反而给姐姐扣上了污蔑太子的大帽子。

她终是无地自容,又羞又怒地离开了。

临走时她恨恨地看着我:“蒋妙云,你等着!”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把一具尸体抬到我们面前。

领头的那人指着我们张牙舞爪:“我哥哥喝了你们的药死了!

你们陪我哥哥的命!”

他另外几个同伴对着排队的人群吆喝着。

“九公主的药你还敢喝,是嫌命长吗?”

“就是,你还嫌家里死的人不够多吗?”

九公主气不过骂道:“你们凭什么说我们的药害人?!”

“我哥哥就躺在这儿,公主殿下不会不认吧?”

那领头的人眼神中除了恶意还有一丝得意。

还未等九公主回话,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

“你们害死了我哥哥!

你们陪我哥哥的命!”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往远处扫了一圈,果然在街角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是姐姐的马车。

果然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女商天下全局》精彩片段

九公主顿时羞红了脸,盯着金阳的双眼盈满泪水。

金阳羞辱够了九公主,心满意足地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殿下,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的话你不用在意。”

我轻声安慰着她,良久之后,九公主艰难地点头坐回了车里。

当晚我们在南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为了保证九公主的安全,我和青栀轮流守在她房里直至天明。

第二日我们又去派药,这一次来的百姓更多,有些昨日来领过药的人告诉我们,他们喝了药,感到身上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我和九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希望和喜悦。

来我们棚子领药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隔天,我的药棚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妹妹不顾时疫,在此为百姓派药,真是辛苦了。”

姐姐捧着香炉,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款款进了药棚。

她派头大,排在她前面的百姓不自觉地给她让了道。

我手头正忙,此刻没工夫和她绕弯子。

“你是来领药的吗?

领药的话要排队。

下一个!”

姐姐听了却没有挪半步,依然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索性放下舀子:“你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满京城都在闹时疫。

你站在这是也想染病吗?”

“我若病了自有太医院的太医们照顾,不劳妹妹费心。

我只是可怜这些百姓。

太医院的院判都说不对症的药方,你拿给他们喝,万一喝死了算谁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那些原本来领药的百姓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恐慌和犹疑。

我正色道:“太医院研究了大半个月连个治疗的法子都没拿出来呢!

这方子究竟有没有用,喝过药的人最清楚!”

我的话让百姓们重新意识到了药的疗效,有大着胆子的直接绕过姐姐来领药。

姐姐见状忍不住怒道:“蒋妙云,这次抗疫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事。

你们擅自跑到宫外发药,是存心要太子殿下难堪吗?!”

她话音刚落,一瓢汤药就泼到她的脸上。

我一转头,就看到九公主正拿着舀子。

“你这个贱人!

太子哥哥是储君!

他心里装的是整个大齐的百姓!

这次他为了时疫之事日夜操劳。

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分忧!”

“你却把他说成了小肚鸡肠之人!

我太子哥哥哪容得了你着呢给他泼脏水!”

九公主的一番话反而给姐姐扣上了污蔑太子的大帽子。

她终是无地自容,又羞又怒地离开了。

临走时她恨恨地看着我:“蒋妙云,你等着!”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把一具尸体抬到我们面前。

领头的那人指着我们张牙舞爪:“我哥哥喝了你们的药死了!

你们陪我哥哥的命!”

他另外几个同伴对着排队的人群吆喝着。

“九公主的药你还敢喝,是嫌命长吗?”

“就是,你还嫌家里死的人不够多吗?”

九公主气不过骂道:“你们凭什么说我们的药害人?!”

“我哥哥就躺在这儿,公主殿下不会不认吧?”

那领头的人眼神中除了恶意还有一丝得意。

还未等九公主回话,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

“你们害死了我哥哥!

你们陪我哥哥的命!”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往远处扫了一圈,果然在街角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是姐姐的马车。

果然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我冲到他面前扣住了他的肩膀。

“是你安排的人手吗?

公主现在在哪里?!

她怎么样了?!”

顾淙抬起唯一一只眼睛看向我,一瞬间我竟觉得那只眼睛无比的清澈。

“不是我安排的人。”

“只是你姐姐和金阳公主来找太子的时候我恰好在。”

“她们一个对你恨之入骨、一个对长乐公主恨之入骨,不知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去了。”

“她们听说长乐公主被赶去护国寺了仍不解恨,一定要把你们私自抓回来亲自折磨。”

“太子见自己的胞妹和心爱的女人都想弄死你们,也就答应了。”

“不过我估计前阵子时疫的事情他也觉得你们碍眼,所以才答应地这么痛快。”

“他本来想把这事交给我,可我能调动的人只有顾家的百名死士,这些人身上都刺有我顾家的家纹,万一在现场死了或被抓了很容易就能查到顾家进而查到他。”

“所以太子就通过他的护卫找了一批江湖高手去做下了这事。”

我听后手脚冰凉,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公主、公主怎么样了?

她还活着吗?”

顾淙轻笑一声道:“公主命大,那些江湖高手回来也是两手空空。

他们说半路有人把公主救走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顾淙又道:“太子也在找她。

他怕公主先一步被大理寺找到说出什么,所以暗地里一直在派人找寻。”

我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可眼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他:“顾大人为什么要害镇国公父子?

他们应该是太子想极力拉拢的人吧?”

那日胡商告诉我,找他买西域草乌头的人是顾淙。

想到上一世顾淙以身殉国的结局,我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

顾淙的脸上露出了费解之色:“你在说什么?”

我直视他回道:“几个月前,镇国公父子在北境大营里找到了想要暗害他们父子的奸细。

他们在这奸细的身上搜出了西域草乌头。

“前几日我寻到西市的一个卖草乌头的胡商,带人把他打了一顿。”

顾淙低头思索片刻,似乎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反问道:“怎么就断定一定是我安排的人呢?

能弄到草乌头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淙却道:“我从没想过杀镇国公父子,也没在北境大营中安插过奸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他明明是个巧舌如簧、口若悬河的佞臣。

可不知怎地,此刻我却愿意信他的话。

“那一切就有劳顾大人了。”

出了瑞安伯府,我陷入了迷茫。

虽然我得抢在太子之前找到公主,可是眼下我毫无头绪,实在不知该如何做。

我不能大张旗鼓地雇人去京城周边寻找。

太子若是知道我也开始找人,他很可能派人跟在我的人后面。

到时候他们黄雀在后,则公主危险。

可我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陶器铺子的掌柜来找我,说青州送来了一套陶俑。

我本不欲去看,掌柜却和我说,那是一套观音三十三相,每一尊都有半人高、精美异常,是青州的师父雕刻十年才做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一个可行的计划。

而当我看到那三十三尊观音相时,我确信我的计划一定可以实现。

“去、替我给南安王府下请帖。”

然后我又登门去找了镇国公世子,找他借了三百两银子。

“你要银子干什么?”

郑临远把银票递给我。

“给我的铺子开张用,到时候还望世子捧场。”


顾淙扯开羊皮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簿。

我笑着问他:“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账簿,还满意吗?”

他翻开账簿后也跟着我一起笑了,随即把那账簿丢到了一边。

那是本空白账簿,上面什么也没有。

太子察觉账簿丢失、东宫有人偷偷溜出去,就派人一路跟踪到公主府。

又见东宫的人走后我就出了城,外加我这几日快速变卖了所有的产业,于是料定是我拿了账本,便派了顾淙来捉我。

可那是本空白的账簿。

他随机又问:“真账簿在哪儿?”

我一摊手:“谁知道呢?

你回去让太子猜猜看好了。”

他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我蹲下身,蓦地伸手抚上他那只瞎了的左眼:“当时一定很疼吧?”

他一怔,随即又别过头去不说话。

我想起这辈子他第一次向我施与善意的场景。

那日的宫宴上,我和公主狼狈地站在众人中间,只有他给我们拿了两条毯子裹身。

可明明在那之前不久,他才出言揶揄过我。

“为什么呢?”

我向他抛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回道:“你那日骂郑临远的话,难得。”

我心念一动,双手捧住他的脸。

他眼睛从我身上扫过,像是烫着了一般立刻垂下。

我有些失望地放开他起身:“真没意思。”

刹那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能感受到手腕皮肤的灼热。

我转身看他,下一瞬间我跌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我,眸子中映着火光:“你别后悔。”

我摸着他如玉的脸庞:“只在今朝、不问来日。”

说罢我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

我早该这么做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一晚我和他耳鬓厮磨、共赴巫山,篝火将我们烧得滚烫、像是融化的岩浆一般不时迸发出火花,火花升到天上炸成漫天的星星。

星光里我看到他那只瞎了的眼,我轻轻吻上了它。

我脸颊上贴在他的眼睛上,感到他留下了滚烫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顾淙的手下阿一先找到了我们。

我看向顾淙:“要抓我回去吗?”

此刻我心态坦然,倒是没有感到害怕。

可顾淙却对阿一吩咐道:“你护送蒋姑娘去她要去的地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我在这里等后面的援兵。”

我惊讶地看向顾淙,可他却对我拱手道:“今日一别,再见面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山高水远,蒋姑娘保重。”

我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公主要紧,最终我还是上了船。

我花了九天时间到了江南,阿一护送我上了岸后就拜别离开。

见到公主的时候,她正在府衙里和几个官员商量筹措粮食。

府衙里的粮食快要见底了,可太子的党羽袖手旁观,剩下的官员没有实权,如今也是束手无策。

九公主见我来了很惊讶,忙问我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我来给殿下送粮食了。”

我拉她去了渡口,三艘巨大的船从远方缓缓驶来,船头的阮姑娘向我招手,她手臂上的金钏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殿下,这两船粮食,大概够灾民们吃一个月了。

放心,一个月后还有十几船粮食运来,一定不会再让百姓饿肚子。”

公主含泪一把抱住了我。

晚间,当她知道我把家产全卖了买粮食后,又抓着我哭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叶凌川实在看不下去,把她从我怀里揪出去。

公主抽抽搭搭地说道:“你放心,买粮的钱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

我摇了摇头:“钱财都是小事,殿下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掐在我肩膀上的手指:“你是花重金给他请来名师教他读书,可他稍稍犯错,你就对他又打又骂。”

“无论严寒酷暑,你日日派人盯着他读书到半夜,就连他生病了都不得休息!”

“他后来索性不学了,其中又有多少是被你逼的?”

“从小到大,我没听你对他说过哪怕一句好话。”

“你养他不过是拿他当工具,他凭什么要待你如生母?!”

在英国公府被冷待的二十年,既让我看清了母亲的不甘源于何处,也让我明白了,母亲把日子过得那样怨气冲天有多少是自己的原因。

或许正因为活过和她相似的人生,重活一世,我的话像是刀子,一刀一刀正戳在母亲最怯懦的地方。

她被我说的连连后退,整个人都萎了下来。

“再说父亲。

他是风流花心,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回来。”

“可你既做不到拉下脸来对他温柔小意讨得他的几分怜惜,又做不到对他彻底死心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你只会幻想他有一天会回过头来哄你爱你,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你心里一天比一天恨,可你连报复他都不敢,你只敢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

“你说你这些年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真可笑。”

“比起外面那些辛苦讨生活的贩夫走卒你简直过的是神仙日子!”

“你出身名门,父亲不敢休你,你有万贯家财傍身,是大齐第一皇商的当家主母。”

“你锦衣玉食、有儿有女。”

“你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活得最惨的那一个?!”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贪心和幼稚!”

“活了一把年纪,还和三岁的孩子一般没了颗糖就哭天抢地!

你这样的心性,能过好什么日子?!”

母亲踉跄倒地,可她仍是不甘地看向我:“你说得倒轻巧,等你有一日做了当家主母。

你就懂我的苦衷了。”

我轻笑道:“母亲,即使境况再差,我也绝不会把日子过成你这样。”

前世嫁入英国公府后,我为楚瀚晨养过不少庶出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生母有些因楚瀚晨的薄情郁郁早逝,有些随楚瀚晨在外地赴任,总之都没有办法再照顾孩子了。

于是楚瀚晨把他们都丢给了我。

我自认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照顾他们,只是做了一些为人父母该做的寻常事,我也不求他们会为我做什么,只要平安长大、品行端正便可。

城破之时,我带着孩子们一路逃到运河的渡口。

可那里早已挤满了人,我们原先定下的大船不知被谁抢了先,只能乘坐小船,可那小船根本载不动我们这许多人。

身后是破城而来的北羌士兵,长子为了我挡了一箭倒在地上。

最终我强硬地命令所有的孩子上船,自己独自一人留在渡口,面对气势汹汹的士兵们。

那一刻我想起了母亲。

她早在城破的三年前就被哥哥活活气死了。

临死前,她还在诅咒着自己的命运,抱怨着自己命苦。

我那时想,若是她当年对哥哥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些下场?

此刻,母亲听了我的话,语气怨毒地说道:“好呀,明日我就把你许配给个穷秀才。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 她刚要说下去,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太太!

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招二小姐进宫做九公主的伴读!

现在长史就在前院,等着二小姐去听宣呢!”


我捂着脸不服地看着她:“母亲这是做什么?

女儿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跪下?”

“谁让你在赏花宴上和你姐姐顶嘴的?!”

我奇道:“我不过如实回了姐姐的话,怎么就叫顶嘴了?

难道要凭着姐姐偏信菱香的话污了女儿的清白吗?”

母亲气急败坏地吼道:“住嘴!

你知道你今天坏了多大的事吗?!”

“母亲倒是说说女儿坏了什么事了?!

姐姐与楚世子本就有婚约。

太妃当众给姐姐定下了和楚世子的婚期,楚世子也当众表示对姐姐一心一意,到底哪里是坏事?”

一听和楚瀚晨的婚事蒋妙彤哭得更凶了。

母亲恼羞成怒地盯着我:“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姐姐好!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的女儿!”

我反问道:“我如何见不得姐姐好?

难道是姐姐不愿嫁?”

我装作吃惊地看着她们又问道:“姐姐若不愿嫁,今日南安太妃给姐姐定婚期的时候为何不当众言明?

就算今日不好意思说,为何母亲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拖着不把这桩婚事退了?”

母亲气得直跺脚:“混账东西!

京城人皆知你姐姐和楚世子感情甚笃!

退婚不是要全京城的人指着蒋家和你姐姐的脊梁骨骂吗?!”

她越说越气,抬手就又狠狠拧上我的胳膊:“你怎么就不肯乖乖听话!”

“听什么话?!

听你的话变成人人喊打的淫妇吗?!”

我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姐姐不想嫁的人,就想推给我?

还打算毁了我的清白拿我作筏子?!

“我一直不明白,都是你生的女儿,凭什么你事事以姐姐为重,对我却如弃履!”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给我和楚瀚晨下药这么大的事,没有母亲的帮忙,姐姐一人是做不来的。

我一直知道母亲恨我。

当初父亲为人风流,后院的莺莺燕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甚至在母亲嫁进来不久后,就有姨娘先她一步生了长子。

这事固然可气,但若是换了旁的人断然不会钻进牛角尖和自己过不去。

可母亲不一样。

她未出阁时从未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人生就该如她所想一般。

她想夫妻举案齐眉、她想为夫君生下几个儿子、她还想将来她的儿子们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可她刚过门就被一个姨娘抢先生了长子,这不仅让她感到颜面扫地,更让她觉得自己的美好人生的设想被打破了。

于是她花重金延请名医调养身体,还到处烧香拜佛,千方百计地要生下儿子。

仿佛只有生下儿子,才能纠正她人生中的那点瑕疵。

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

她第一胎生了姐姐,第二胎又生了我。

在生我的时候她还伤了身子,从此再也没有了生儿子的指望。

母亲被戳穿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对!

你就是不如你姐姐!

你连她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给我滚去跪祠堂!”

她的尖叫传遍了整个院落,看着我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要把我剁碎。

我惨淡一笑,转身走向祠堂。


所以我对公主的天真格外地嗤之以鼻。

可是明明,天真和善良一样,是需要细心呵护的美好东西。

可我却和那群无耻之徒一样,企图打碎它,让公主变成一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让她变成和姐姐还有太子一样的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罪恶?

那晚我给过去的自己斟了一杯酒,将它洒在洁白的月色里。

我告诉前世那个被姐姐和母亲陷害的无助少女,我放过你了,我放过我自己了。

如今面对九公主,我终于抚平了心中的戾气,心平气和地对她和盘托出。

谁知她听完后却跳了脚,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楚瀚晨那个贱男人上辈子竟然这么欺负你!

你放心!

这辈子我一定替你把他的皮扒下来!

还有你姐姐和太子!

这两个人也不能放过!”

我看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的模样,久违地开怀大笑。

皇帝起初对九公主被救回宫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吩咐宫人们好生照顾。



“回夫人、奴婢、奴婢刚刚是送小姐去了揽月阁休息。

千真万确。”

菱香眼一闭,一口咬定,等于咬定了我曾和楚瀚晨共处一室。

果然,和姐姐母亲一起的去寻我的那帮贵妇开始窃窃私语,又偷偷不怀好意地打量我。

“哦?”

我柳眉一皱,“你的意思是,我和公主殿下在撒谎咯?”

“你这贱婢!

本宫在湖边遇见你家小姐的时候你还在场呢!

你当时不是答应地好好的说回去和你家夫人说的吗?!”

九公主的一番怒斥让菱香瑟瑟发抖。

“好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坐在上手的南安太妃发话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不怒自威,座下的一众人瞬间都噤了声。

“回太妃的话,”蒋妙彤从人群中走出来,向太妃盈盈一拜,“刚刚酒席上,妙云喝多了有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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