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衍缓步跟在我身后,低声道,宁宁,可消气了?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往前几步仰起头,还不够。
匕首在指尖绕了一圈,停住,我握着匕首柄,往宋怀衍面前凑了几分,嘴角噙着笑意问,倘若将才我的匕首停在了林欲的喉咙前,你会如何?
宋怀衍笑,眼底和煦至极,他微微抬手,温柔又强势地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拿过匕首重新放回他的腰间。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宁宁,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转身,将所有的笑意瞬间收敛。
会的,宋怀衍。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回到寝殿,我让婢女端来清水,手刚放进水里,就将清澈的水瞬间染红。
先前在林欲的面前,我穿起了盔甲,竖起了高墙,手起刀落,伪装的沉着无惧。
可此刻回到自己的地盘,杀人的恐惧骤然迸发,我的手不自觉抖动,搅得盆里的血水四处飞溅,盆子悍然砸在地上。
匡匡的响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不能再表现地那样软弱可欺了。
婢女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静静又给我换了一盆水。
我面无表情地将沾染鲜血的手在清水下不断揉搓清洗,直到皮肤泛红才停下。
是晚,宋怀衍有要事,在书房看卷宗,我一个人睡下。
直到夜半三更,我感觉到一双手在我身上游离,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寝殿里灭了光,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我刚想出声呼喊,那人却手疾眼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人的力量很大,我根本挣脱不了。
直到他缓缓凑近我的脸,我才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