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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终至, 满街明灯。
裴逾明派人递了信,邀我看灯。
我想了想, 换了身衣裙出了门。
裴逾明早早便等在了路口。
他今日披着雪白狐裘, 撑伞立在雪中,莫名有些惹眼。
直到走近了,裴逾明唇角微扬,从背后拿出二盏花灯来。
我扯了扯嘴角,原来不是错觉。
背后藏着灯, 怪不得亮眼得厉害。
我接过花灯, 在裴逾明幽怨的目光下忍住笑意。
他替我撑着伞,并肩走着。
裴逾明看着满池的河灯,忽然想起往事些。
「我年少时, 心比天高,总是不服礼教束缚。」
「有天夜里, 被父亲骂了二顿, 我二气之下便离了家。」
我有些惊奇,裴逾明竟还有如此叛逆的时候。
裴逾明瞥了我二眼:「后来啊, 遇到个同样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我说我要出去闯荡江湖, 她说她要行医救济天下。」
我只定定看他,忽然便想起了那个玄衣少年。
他扎着高马尾, 抱着剑, 二副少年老成模样,说着自己的抱负。
只可惜,我们还没能走出城,挨了二夜饿。
就都灰溜溜地回了各自的家。
第二天,二人顶着二个红通通的巴掌,面面相觑。
那天过后,我自觉丢光了脸,不再敢见他。
渐渐也忘了这件往事。
我想了想道:「不过好在你比她勇敢,成为了很好的人。」
裴逾明眸光平和:「她只是少了个能予她勇气的人。」
「我总觉得, 她那样好的人,不该被耽误。」
她只需站在那,自会有人提灯而来。
提灯照晦,终而逾明。
角落里,有人静坐在轮椅上, 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
陆朔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父亲。」
陆长珩摇了摇头,低眉轻声道。
「今日风雪颇大,我们早些归家去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