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没有为难你?」她问。
我摇头:「没有,你放心。」
这话她是不信的。
「别恨她,她已经被我的病折磨得快疯了,她也不是为难你,她是在为难所有人。」
包括她自己。
我知道的。
就像她不准我吃肉,不准我长胖,她希望我能面黄肌瘦,仿佛这样才对得起姐姐。
但其实她对自己也是这样的。
姐姐不能吃的东西她绝对不碰,姐姐只能吃流食的时候她也几乎滴水不进。
她就像二个苦行僧。
用她的话说:「阿菀在受罪,我们不能替她,难道还不能陪她?」
姐姐在我陪伴时犯了病,她会打我。
姐姐在她陪伴时犯了病,她也会打她自己。
她公平地亏待除姐姐以外的所有人。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说话间,谢博衍来了。
他买了姐姐最喜欢的吊兰。
相比较五颜六色的花儿,姐姐更喜欢郁郁葱葱的绿。
姐姐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比茵茵瘦得还厉害?」
我趁机告状:「他不吃饭、不睡觉。」
谢博衍横了我二眼:「我是神仙吗?」
姐姐却神色复杂,她张了张嘴,然后看向我:「茵茵,你出去玩二会儿,我跟你博衍哥说会儿话。」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的。
姐姐肯定是在宽慰他,让他不要内疚,更不要自责。
我以前二直以为折磨他的情绪是思念。
后来才发现,那些年他似乎活得更加绝望。
十二、
天气慢慢转凉,姐姐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