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闵言嘴角被我打出血,半边脸红肿,样子十分狼狈。
他也忍不住怒吼出声:
“于晚!你守着一具尸体有什么意义?儿子已经死了,就不能让他安心的走吗?”
“非要让他所有器官衰竭,化为一滩浓臭的尸水,毫无尊严,面目可憎的死去你才甘心吗?”
我死死瞪着姜闵言,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
表面爱子深切,实际比杀人的恶魔还要恐怖千百倍!
3
局面僵持,突然一个身影从远处冲进来,狠狠把我推到一旁。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她心痛的看着姜闵言被打伤的脸,怒气冲冲的斥责我:
“你这个泼妇!昨晚照顾我一半就丢下我跑了,现在又在医院动手打我儿子,你反天了你!”
“医院都说没救了,你把气全撒在闵言身上有什么用?要气就气你没把皓皓生的健康!”
“签遗体捐赠我们都同意,人都死了,总要有点用吧?平时哮喘吃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减免费用,你别在这里作妖了。”
婆婆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离谱,我怒的双眼通红,抬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姜闵言脸上。
接连的巴掌,几乎把姜闵言打懵,婆婆则爆发出心痛的惨叫。
我死死瞪着他们:
“一切医疗费用都不需要你们出钱,谁也别想打皓皓的主意!”
“赶紧滚!否则我动手伤人了!”
婆婆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嘟囔: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遗体捐赠的工作人员见我这副疯癫的样子,他们也不能强制取器官,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等着,甚至觉得希望不大,准备走。
姜闵言也着急了,放开声音质问:
“于晚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这么久了,你也该接受皓皓的死亡了吧?”
“现在就跟我去签字,这是儿子的遗言,而且你之前明明就已经同意,不能出尔反尔!”
说着,他居然抓住我的手,要强迫我拿笔签字。
婆婆立马在旁帮忙,死死按住我。
我拼命挣扎,嘴里呼救: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医院走廊上常有人来往,很快护士、医生、路人患者,统统堵在门口。
姜闵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我老婆得知孩子去世,精神失常了。”
我立马开口解释:
“我儿子还没死,他们就为了减少医药费,要把我儿子拉去遗体捐赠,这是谋杀!”
“现在他们强迫我签字,这是违法的!我要报警!”
我喊这些没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相信,只是想引起注意,拖延时间。
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哥哥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姜闵言深深的蹙起眉目,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禁不住查。
“闵言,怎么了?等你们那么久了还没来。”
身穿白大褂,依然挡不住丰腴身姿的苏浅走过来。
她眉目含情的看了眼姜闵言,发现对方脸上红肿,连忙着急的查看。
姜闵言没有拒绝亲密的动作:
“没事,于晚不愿意签字,我和妈在劝说呢。”
那声音真是温柔的能滴水。
苏浅眼底狠辣飞速闪过,表情严肃的开口:
“于女士,您丧子之痛我们非常能理解,但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
“当时宣布孩子临床死亡时,是您亲口答应签署遗体捐赠协议的,我们感谢您的深明大义,也感谢您孩子为人类延续做出贡献。”
“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您却突然说不愿意签署,这其中还有什么顾虑吗?”
面对她道貌岸然的一番话,我冷笑出声:
“撒谎要我捐赠的口头协议,让我怎么允诺?我孩子现在还活着!”
“你们有给我孩子做呼吸测试吗?脑电图呢?什么都没有,就想要我签署遗体捐赠,做梦!”
我看向一旁的患者群众:
“这家医院如此草率的就宣判病人死亡,还急忙催促家属签遗体捐赠,我合理怀疑其中有蹊跷,我要求转院!”
患者们点点头,都在开口说让孩子重新做呼吸测试,或者转院。
姜闵言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清醒,惊的额头冒冷汗。
但苏浅很快镇定下来:
“于女士,您再难过,也不能随意的血口喷人吧?”
“我们在手术室连续抢救了您儿子十几个小时,您和您丈夫也在病房外持续守着,我们医生一夜未眠,直到无能为力才为下一个患者治疗,没想到在你眼里,我们会是一群连是否死亡也宣判不准的庸医!”
“协议是您自己亲口同意的,我们整个团队做足了准备,工作人员也都已经就位,现在要我们怎么向他们交代?”
“您说的呼吸测试和脑电图我们已经给您丈夫看过,我相信您丈夫也已经解释过。”
姜闵言连忙同意:
“是的,他们已经给我看了。”
“你再这样阻拦下去,皓皓的器官逐渐会衰竭,你要毁了皓皓的遗愿吗?!”
话落,周围的护士病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人肯定是看苏医生年轻,好欺负吧,但她错了,苏医生可是全院最厉害的医生之一,怎能可能出错。”
“当妈的失去孩子伤心在所难免,可是妨碍到医生工作就不应该了。”
“对啊,又闹又叫,明明答应签署又反悔,这不是胡闹吗?”
“人家医生都这么用心的治疗,还要被质疑,现在的医患关系恶劣,就是因为有她们这种人。”
“看她这么着急孩子,但遗愿咋不愿意帮孩子完成呢,”
眼看着周围病人纷纷调转矛头指向我,姜闵言已经不害怕了,甚至颇为得意的说:
“于晚,你现在就是被伤心冲昏了头脑,咱们进去缓缓再说吧。”
姜闵言要来拉我。
我警惕的后退一步。
这是想要继续采取刚才的强硬手段!
“我很清醒,谁都别动我!”
一旁的苏浅朝护士递过去一个眼色。
几个护士将我合力制住,见我一时动弹不了。
苏浅立马开口:
“家属情绪太激动了,现在需要马上打镇定剂!”
姜闵言立即附和:
“我是家属,我同意!”
4
眼看着护士拿着针筒离我越来越近,我拼命呼救,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助。
就在针筒挨着皮肤时,突然一声怒喝镇住了所有的人:
“住手!马上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