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说了,阿娘这样的就叫做深闺妇人,小肚鸡肠!”
谢彦卿听后,不仅没有稍加制止,反而更加纵容儿子和穆云亲近,说不能让儿子长于我这个深闺妇人之手。
后来穆云打了败仗,受了伤,再不能上战场,她亲自检举是我爹收受贿赂,延误了她的军需粮草。
我全族都下了大狱,可我爹明明两袖清风,穆云的证词里也有多处漏洞。
我求到谢彦卿面前,他掌管着刑部,只要他一句话,我爹的案子就能重审。
可谢彦卿目光里却带着厌恶,任凭我哭哑了嗓子跪地求他也不肯点头。
“穆云一个女子在战场本就不易,你爹是自作孽,必须要重罚,向穆云赎罪!”
门外的穆云牵着谢留的小手看着,轻蔑地看向我。
“谢夫人,军国大事,不是你这种内宅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糊弄过去的,你还是不要为难谢大哥了。”
谢留气鼓鼓地嘟着嘴,推开我想要抱他的手,躲到了穆云身后。
“阿娘让侯府蒙羞,我不要她当我娘,我要云姨当我娘!”
后来我全家被判流放漠北,我爹病重,我娘亦体弱,本来出嫁的女子可免刑罚,我却执意与谢彦卿和离,追随家人一同前往漠北。
依稀记得出城那日,谢家父子俩就站在城外,红着眼睛看着我。
站在他们身旁的穆云劝慰道:“内宅妇人也就这点手段了,她身娇体弱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罪,不过是想逼你罢了,我看她不消三天就会乖乖回来。”
可谁也没想到,我这一去,竟是六年。
“不必了。”
我直接开口道。
父子俩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晚晚,漠北环境艰苦,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你我夫妻情深,只要你低头,侯府的富贵从来都有你一份的。”
谢彦卿的话简直可笑,他竟也知道漠北艰苦吗?
从前那个无助的我或许期待过他能来接我,但现在,不需要了。
六年前刚来漠北的时候,气候苦寒,兵士严苛,我做完苦工后甚至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长期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一下子病倒了。
几个看管犯人的老兵油子趁机偷偷钻进了我的营帐。
他们邪笑着掀开我的薄被,撕烂我的外衣。
“这一批犯人里,有几分姿色的妇人都嫁给了驻军的兵士脱了奴身,只剩这个最绝色的守着不愿再嫁,不能浪费,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疼你。”
在濒死的绝望中,我突然想到,谢彦卿和谢留此时一定在和穆云嬉笑打闹,阖家欢乐吧。
我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却听见一声惨叫。
《流放第六年,侯府父子想接我回家裴远山虞晚全文》精彩片段
“云姨说了,阿娘这样的就叫做深闺妇人,小肚鸡肠!”
谢彦卿听后,不仅没有稍加制止,反而更加纵容儿子和穆云亲近,说不能让儿子长于我这个深闺妇人之手。
后来穆云打了败仗,受了伤,再不能上战场,她亲自检举是我爹收受贿赂,延误了她的军需粮草。
我全族都下了大狱,可我爹明明两袖清风,穆云的证词里也有多处漏洞。
我求到谢彦卿面前,他掌管着刑部,只要他一句话,我爹的案子就能重审。
可谢彦卿目光里却带着厌恶,任凭我哭哑了嗓子跪地求他也不肯点头。
“穆云一个女子在战场本就不易,你爹是自作孽,必须要重罚,向穆云赎罪!”
门外的穆云牵着谢留的小手看着,轻蔑地看向我。
“谢夫人,军国大事,不是你这种内宅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糊弄过去的,你还是不要为难谢大哥了。”
谢留气鼓鼓地嘟着嘴,推开我想要抱他的手,躲到了穆云身后。
“阿娘让侯府蒙羞,我不要她当我娘,我要云姨当我娘!”
后来我全家被判流放漠北,我爹病重,我娘亦体弱,本来出嫁的女子可免刑罚,我却执意与谢彦卿和离,追随家人一同前往漠北。
依稀记得出城那日,谢家父子俩就站在城外,红着眼睛看着我。
站在他们身旁的穆云劝慰道:“内宅妇人也就这点手段了,她身娇体弱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罪,不过是想逼你罢了,我看她不消三天就会乖乖回来。”
可谁也没想到,我这一去,竟是六年。
“不必了。”
我直接开口道。
父子俩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晚晚,漠北环境艰苦,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你我夫妻情深,只要你低头,侯府的富贵从来都有你一份的。”
谢彦卿的话简直可笑,他竟也知道漠北艰苦吗?
从前那个无助的我或许期待过他能来接我,但现在,不需要了。
六年前刚来漠北的时候,气候苦寒,兵士严苛,我做完苦工后甚至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长期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一下子病倒了。
几个看管犯人的老兵油子趁机偷偷钻进了我的营帐。
他们邪笑着掀开我的薄被,撕烂我的外衣。
“这一批犯人里,有几分姿色的妇人都嫁给了驻军的兵士脱了奴身,只剩这个最绝色的守着不愿再嫁,不能浪费,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疼你。”
在濒死的绝望中,我突然想到,谢彦卿和谢留此时一定在和穆云嬉笑打闹,阖家欢乐吧。
我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却听见一声惨叫。
我摇摇头,和裴越一起倚靠在裴远山怀里。
半年不见,他瘦了。
一旁的谢彦卿咬着牙开口:“原来是裴将军,将军前程似锦,竟也有夺人妻子的嗜好吗?”
裴远山嗤笑一声:“人妻?我家晚晚六年前就是自由身了,我朝律例为人妻者不必受娘家流放牵连,晚晚既然能去漠北,就说明她早没了丈夫,我和晚晚可是在官府备案了的,她如今,是我的妻!”
谢彦卿白了脸,看向裴远山时满脸不甘心。
略一思索,谢彦卿艰难开口:“裴将军你可知,虞家收受贿赂,克扣粮草,你们行军打仗之人应该最痛恨这种人家吧,虞晚她是罪臣之女,怎能配得上将军?”
我看向谢彦卿,心里一片发寒,他竟能当众如此羞辱于我。
周围的百姓对我也是一片诋毁。
“是啊,虞娘子根本配不上裴将军,我听说圣上还有意把公主赐给裴将军呢,虞娘子二嫁之身,又在奴隶营待过,恐怕这身子早不干净了。”
一旁的穆云大步走上前来,也想劝劝裴远山。
“裴将军,我穆云的名号你应该听说过吧?当年我也曾带兵打仗,叱咤战场过,我们行伍之人心思直,难免被人蒙骗了过去,这个虞晚不过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一肚子文官家的艰险狡诈,我劝你还是休了她吧,以免影响你的仕途。”
裴远山冷笑一声,先是挥动鞭子扫过刚刚诋毁我不洁的人嘴上,那人哀嚎一声。
“随意诋毁我妻者,该打!”
又拿着马鞭看向穆云,穆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本来我的规矩是不打女人的,但是像你这种贱人,我见一个打一个!”
裴远山一鞭子抽在穆云脸上,打碎了穆云自以为是侯府主母的全部体面。
谢彦卿和谢留赶紧护在穆云身前。
谢彦卿不敢置信道:“裴远山!你竟敢当街殴打我 长平侯府的女主人?信不信我到皇上面前告你!”
穆云捂着脸,哭着向谢彦卿诉苦:“侯爷,妾身好痛,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谢彦卿死死地瞪着我和裴远山,然后一字一句开口道:“裴将军,你只要肯放了晚晚回到我身边,云儿的伤,我就不再追究。”
穆云喉咙里的哭喊堵在了嗓子,瞪大双眼看向谢彦卿。
裴远山听后笑了。
“谢彦卿,你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做人家夫君,以前你不会,到今日你还是不会,你以为靠前程就能威胁我放弃自己的妻子吗?你做梦,我打了就是打了,打她一个通敌卖国的叛国贼,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裴远山从袖子里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穆云当场吓白了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平侯府主母,前四品将军穆云,通敌叛国,导致西境黄粱坡一站惨败,诬陷运粮官虞庭深一案,证据确凿,立刻收监等候发落,刑部主事,长平侯谢彦卿,判案武断,不思调查,免去一切职务,在家思过,钦此!”
裴远山手底下的兵士拨开人群,将地上的穆云押了起来。
围观百姓唏嘘不已:“这,原来是穆云自己通敌,打了败仗还冤枉虞大人啊!”
“我早就说过,虞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你们当时都不信我的。”
裴远山手底下的兵士拨开人群,将地上的穆云押了起来。
围观百姓唏嘘不已:“这,原来是穆云自己通敌,打了败仗还冤枉虞大人啊!”
“我早就说过,虞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你们当时都不信我的。”
穆云彻底乱了阵脚,向谢家父子求救:“老爷,留儿,救我,我是被冤枉的,一定是虞晚记恨我,蓄意陷害报复我的!”
谢彦卿拦下了那群兵士。
“住手!裴远山,你说我不会做人夫君,这次我会好好维护云儿,如今案子还没判下来,真相如何尚没有定论,叫你的人对云儿客气点!”
如今谢彦卿倒是知道走流程,讲证据,不再听信一面之词了,可当初我爹的案子他不是这样说的。
裴远山也觉得可笑,大骂道:“真是个蠢货!不过还好你这么蠢,才让我有了晚晚这颗真正的明珠。”
穆云被带回了天牢,谢家父子都仇恨地看向我。
谢留红肿着眼睛冲我说道:“阿娘,我对你太失望了,云姨她对我真的很好,你不能因为记恨她抢了爹,就如此冤枉她!”
我摇头:“她若是真的对你好,又怎会把你教成现在这样毫无礼数,不辨是非的样子呢,你们父子好好想想吧。”
说完我抱着裴越,准备跟着裴远山回将军府。
人群散去,谢家父子呆愣在原地的样子分外可笑。
一阵凉风吹过,我从马车里拿出我为裴家父子绣的披风来。
“风大,你们父子俩都冒冒失失的,可别惹上了风寒。”
裴远山穿上我绣的披风,大声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一旁的裴越跟着他爹有样学样:“阿娘做的衣服,永远都这么合身!咦,阿娘你还给我带了果干和酸杏儿,阿越最喜欢吃了!”
我笑着点点裴越的鼻头:“要有节制地吃,不然会坏牙坏肚子的。”
我们一家三口上了马车,谢家两父子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穆云被判了秋后问斩,我爹的冤案也得到了平反。
我和裴远山商量着何时把我爹娘接回京中养老,就听手下兵士来报,穆云昨天夜里越狱了!
天牢守卫森严,一个小小的穆云不可能靠自己越狱,除非有人帮她。
顾不得细想,常年作战的裴远山已经想到穆云这个领过兵当过侯府主母有一定交际面的叛国奸细出逃,必然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裴远山立即进宫面圣,陈情厉害,京城需要早做防备了。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带人去了长平侯府。
谢家父子端坐在主位,见到我后都有些心虚。
“阿娘,你回来啦?这下云姨也走了,侯府还是我们三个的家,你回来好不好?”
我怒声质问谢彦卿:“是不是你帮穆云逃走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
谢彦卿见我气急,忙端来一杯茶让我喝。
“晚晚,不是我主导的,我只是给她行了一些方便而已。”
我啪地把那杯茶打碎在地上,厉声道:“穆云是敌国奸细,这么多年她掌握了我朝秘密,一定会带人来反攻的!”
谢家父子都皱眉看我:“云姨(穆云)不是你说的那样,阿娘(晚晚)你不要再吃醋了!”
话音刚落,穆云就带着一队敌国死士包围了我们。
穆云笑道:“谢郎,羌戎国马上就要攻进京城了,你跟我走,我们去羌戎再做一对夫妻!”
谢家父子傻了眼。
“你,竟真是叛徒,当年的事,是你陷害晚晚家,你为何要这么做?”
穆云冷哼道:“除了为我的任务,我还真的爱上了你,你们父子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硬,记挂着这个贱女人,不用些手段,怎么能把她赶走呢?我讨好你,养废谢留,都是为了和你长相守,都是你们执意接回这个女人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还好,你又助我逃出来了,今天这个女人必须死!”
“不必了。”
我直接开口道。
父子俩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晚晚,漠北环境艰苦,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你我夫妻情深,只要你低头,侯府的富贵从来都有你一份的。”
谢彦卿的话简直可笑,他竟也知道漠北艰苦吗?
从前那个无助的我或许期待过他能来接我,但现在,不需要了。
六年前刚来漠北的时候,气候苦寒,兵士严苛,我做完苦工后甚至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长期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一下子病倒了。
几个看管犯人的老兵油子趁机偷偷钻进了我的营帐。
他们邪笑着掀开我的薄被,撕烂我的外衣。
“这一批犯人里,有几分姿色的妇人都嫁给了驻军的兵士脱了奴身,只剩这个最绝色的守着不愿再嫁,不能浪费,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疼你。”
在濒死的绝望中,我突然想到,谢彦卿和谢留此时一定在和穆云嬉笑打闹,阖家欢乐吧。
我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却听见一声惨叫。
身上的重量陡然变轻,一张英武不凡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在我的治下,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把他们几个都拖出去斩了!”
来人说完摸上了我的额头:“你在发热,我去抓几幅药来。”
我死死抓住了他要离开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
我嘶哑着嗓子开口:“求你,娶我。”
我不甘心一直在军营当一个奴隶,我要爬上去,替我爹伸冤。
被我抓住的人,是漠北将军裴远山,漠北最大的将领。
他无妻无子,整日里留宿在军营里,和手下士兵同吃同住。
我没想到他竟真的愿意娶我这样一个流放的妇人。
漠北军营条件艰苦,一块红盖头,一桌子小菜,简简单单的仪式,我与裴远山就算成了夫妻,排场比不得我当年嫁进侯府时的一分大。
裴远山是个军老粗,更是比不得谢彦卿一半才华横溢,风流倜傥。
可裴远山不仅带我出了奴隶营,还将我体弱的爹娘和族人也都安置在了附近的农庄。
他相信我爹的清白,他承诺会想办法帮我家平反。
从那以后,我一心一意扑在裴远山身上,再也没有想起过京城的那对父子。
一年后,我生下了我和裴远山的儿子裴越。
半年前,裴远山说已经搜集好穆云诬陷忠良,通敌卖国的证据,决定亲自上京城告御状。
裴越没去过京城,吵着跟他爹一起出远门了。
前些日子裴远山送信来,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叫我跟着他安排好的商队一起入京一家团聚。
心里惦记着裴家父子,我没心情再和谢家父子多费口舌。
“是,不必。我与你永平侯府早就没了瓜葛,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谢留沉不住气,当场就红了眼:“阿娘,你为何不能明白我和爹的苦心呢?”
谢彦卿到底还是老成了许多,思忖后说道:“晚晚,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气恼,我和留儿会等你,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直接上柳树下第二辆马车就行。”
我没理会他们的话,转身回了自己住的帐篷收拾包袱。
商队派人来通知第二天清晨启程。
我收拾好自己绣给裴远山和裴越的披风,拿上了裴越爱吃的几样漠北果干,来到了车队前。
谢家两父子见我拿着行李过来,两人皆是释然一笑。
谢留直接出言嘲讽:“看来六年了,娘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没改掉啊,明明就想和我们回京城,偏要吓唬我和爹爹呢。”
谢彦卿则是笑着冲我伸出手:“想通了就好,回家吧。”
从前出行时,我腿上没力,若无马凳,只能由前人拉一把才能上车。
谢彦卿明显是还记得我的习惯,做好了准备要扶我上马车。
可我却在他们的注视下,径直上了距离他们几米远标着商队图腾的马车。
谢家父子原本明媚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谢留上前试图往外拉裴越:“你是谁家小孩,看清楚了吗就乱认娘?这是我阿娘!”
裴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尖叫道:“阿娘,他们是谁呀?”
我赶紧推开谢留的手,温声哄着害怕裴越,丝毫没注意到被我推开的谢留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越儿不怕,他们是阿娘认识的人。”
裴越家教很好,奶声奶气地打招呼:“叔叔好,哥哥好。”
谢留怔愣地坐在地上,看着我耐心哄裴越的样子,气红了眼睛。
“阿娘居然为了别的孩子推我!从前的阿娘,眼里只有我的!都怪你!”
谢留从马车上拿出一把剑,指着裴越。
“你这个小偷,连我阿娘都敢偷,我杀了你!”
我把裴越护在怀里,怒瞪着谢留。
“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这是和你一样,我十月怀胎,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可他只认我一人做娘,不像你,还有另一个娘!”
谢留眼里的泪水没忍住落了下来,手中的剑也拿不稳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这样的,阿娘,不是这样的……”
谢彦卿没去理会一旁遭受打击的谢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晚晚,你是在骗我们的对不对?我最了解你的性子,你饱读女戒,熟记女德,我和留儿一直在等你,你不会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来的,你不会抛下我们父子的对吗?”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等我?若心里真的在意我,就不会等到六年后再去寻我。
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谢彦卿此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颤抖着手想去摸一摸裴越的小脸。
“真可爱,和晚晚一点都不像,这是你收养的孩子对吧?乖,刚刚哥哥是误会你了跟你闹着玩的,你跟着你阿娘一起回侯府,爹爹也会像亲爹一样疼你的!”
裴越礼貌而疏离地避开了谢彦卿的触碰。
“阿娘,我是你亲生的孩子呀,这个叔叔好奇怪啊,我自己有爹,他为什么想要做我爹啊?”
谢彦卿身形一晃,记忆中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我摸了摸裴越的头问道:“怎么不见你爹来接我?”
裴越想了想,说道:“爹在见一个很大很大的大人物,吩咐了福伯伯领着我先来接阿娘回家。”
我思忖了一下,裴远山应该正在面圣。
谢彦卿苦笑一声:“晚晚,是我不该放任你离开我那么远那么久,当初毕竟是你有错,我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你一定是被人强迫才生下孩子的对吗?不要紧的,我认!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跟我回家,跟这孩子的亲爹断了,你是我长平侯府的夫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留儿过来,抱这个孩子……抱你弟弟回家!”
谢留擦干眼泪起身,想从我怀里把裴越接走。
我厉声道:“谁说我是被强迫的,我是自愿嫁给越儿他爹的。”
谢彦卿气急了,怒喝道:“虞晚,你不守妇道!”
我被气笑了:“妇道?我与谢公子六年前就已经签下了和离书,从此以后婚嫁另娶,都没了关系,难道你忘记了?”
谢彦卿嘴硬道:“我并不是真心要与你和离的,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受限于那一纸婚书吗?你为什么不等我?”
我将裴越交到福伯手里,冷笑着挽起袖子,露出上面的道道鞭痕。
“什么感情,在我和我爹娘一起在漠北受尽凌辱的那一刻,早都烟消云散了。”
谢彦卿喉咙咯咯作响,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会这样,你怎会挨打?穆云说了,她在军营里待过的,像你这种官家小姐,不会有人为难,只会给你们安排一些清闲的活儿的,穆云说,你去了只会修身养性,怎会如此?”
我冷哼道:“穆云说,穆云说,你自己没长脑子吗?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被流放之人,哪里能好过,若是我没跟着去,若是我没有再嫁,我爹娘一把年纪,早就命丧那里了!”
谢留赶紧追问:“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还好吗?我小的时候,外祖母最宠我了,他们有没有想我?”
我没想到谢留居然还有脸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明明当初爹娘获罪,谢留跟着穆云一起大骂他们无耻的。
此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了我们面前,穆云从车上下来。
看见谢家父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着急地拿出手帕给父子俩擦汗,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作态。
“人接回来了就好,怎么还站在这儿不回家?”
谢留没忍住,扑进穆云的怀里痛哭失声。
“云姨,阿娘她又生了一个孩子!我不是阿娘唯一的孩子了!”
穆云看看风尘仆仆的我,又看看一旁小小的裴越,眼神里流露出鄙夷。
“虞姑娘,你竟然……哎,我在军营里待过,见多了你们这种趋炎附势,只能依靠别人而活的柔弱女子了,你为了自己安乐随意嫁给贩夫走卒时,你可知谢郎因为思念你大病了一场,这两年身子才渐好的,你却为了一点荣华富贵,自甘堕落嫁人,实在是配不上谢郎的深情!”
周围人听了穆云的话,都开始指责起了我。
“像穆娘子这样坚毅的女子真是少见,虞家娘子根本比不了。”
“这虞娘子在漠北能嫁个什么夫君,那能比得上谢侯爷吗?恐怕是那种老光棍,伤残兵吧。”
就连谢彦卿和谢留都默认相信了穆云的说辞,觉得我是吃不了苦,贪慕虚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裴越奶声奶气地反驳着众人:“你们瞎说,我阿娘天下第一好,她才不是你们嘴里那样不好呢,我阿娘会骑马,会射箭,还会做饭缝衣裳,我爹说了,我阿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的!”
在场的人听了无一不嘲笑我们的。
“瞧瞧这小孩,吹牛皮没边了。”
我惊讶于裴越才不到五岁,就可以这么勇敢地在所有人面前维护我了。
我蹲下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娘的好儿子。”
裴越受到鼓励,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爹说了,丈夫就该保护妻子,儿子就该保护娘亲,才不失为真正的男子汉!”
谢彦卿和谢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彦卿直接命令侯府家丁把我和裴越强行带回侯府去。
“云儿已经答应让你做平妻,她这种女中豪杰一向一言九鼎,你虽然背叛了我们父子,我却不能不管你。”
周围人又是一阵赞叹。
“长平侯仁义啊,要是我,这种不贞洁的女人早就浸猪笼了。”
“还是穆娘子大气啊,当初虞家对不起她,可她不仅对待小世子如同亲儿子,连世子的亲娘都能容得下,是个好的!”
福伯和商队的人死死护着我,谢彦卿发了狠,顾不得体面硬是要强掳我回去。
一阵尖锐的马蹄声响起,来人怒喝一声:“我看谁敢抢我的妻子!”
人群发出惊呼:“是朝廷新贵,漠北将军裴远山!虞家娘子竟然嫁了他?”
裴远山横刀立马,从众人手中把我和裴越护在了身边。
“娘子,为夫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和裴越一起倚靠在裴远山怀里。
半年不见,他瘦了。
一旁的谢彦卿咬着牙开口:“原来是裴将军,将军前程似锦,竟也有夺人妻子的嗜好吗?”
裴远山嗤笑一声:“人妻?我家晚晚六年前就是自由身了,我朝律例为人妻者不必受娘家流放牵连,晚晚既然能去漠北,就说明她早没了丈夫,我和晚晚可是在官府备案了的,她如今,是我的妻!”
谢彦卿白了脸,看向裴远山时满脸不甘心。
略一思索,谢彦卿艰难开口:“裴将军你可知,虞家收受贿赂,克扣粮草,你们行军打仗之人应该最痛恨这种人家吧,虞晚她是罪臣之女,怎能配得上将军?”
我看向谢彦卿,心里一片发寒,他竟能当众如此羞辱于我。
周围的百姓对我也是一片诋毁。
“是啊,虞娘子根本配不上裴将军,我听说圣上还有意把公主赐给裴将军呢,虞娘子二嫁之身,又在奴隶营待过,恐怕这身子早不干净了。”
一旁的穆云大步走上前来,也想劝劝裴远山。
“裴将军,我穆云的名号你应该听说过吧?当年我也曾带兵打仗,叱咤战场过,我们行伍之人心思直,难免被人蒙骗了过去,这个虞晚不过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一肚子文官家的艰险狡诈,我劝你还是休了她吧,以免影响你的仕途。”
裴远山冷笑一声,先是挥动鞭子扫过刚刚诋毁我不洁的人嘴上,那人哀嚎一声。
“随意诋毁我妻者,该打!”
又拿着马鞭看向穆云,穆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本来我的规矩是不打女人的,但是像你这种贱人,我见一个打一个!”
裴远山一鞭子抽在穆云脸上,打碎了穆云自以为是侯府主母的全部体面。
谢彦卿和谢留赶紧护在穆云身前。
谢彦卿不敢置信道:“裴远山!你竟敢当街殴打我 长平侯府的女主人?信不信我到皇上面前告你!”
穆云捂着脸,哭着向谢彦卿诉苦:“侯爷,妾身好痛,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谢彦卿死死地瞪着我和裴远山,然后一字一句开口道:“裴将军,你只要肯放了晚晚回到我身边,云儿的伤,我就不再追究。”
穆云喉咙里的哭喊堵在了嗓子,瞪大双眼看向谢彦卿。
裴远山听后笑了。
“谢彦卿,你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做人家夫君,以前你不会,到今日你还是不会,你以为靠前程就能威胁我放弃自己的妻子吗?你做梦,我打了就是打了,打她一个通敌卖国的叛国贼,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裴远山从袖子里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穆云当场吓白了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平侯府主母,前四品将军穆云,通敌叛国,导致西境黄粱坡一站惨败,诬陷运粮官虞庭深一案,证据确凿,立刻收监等候发落,刑部主事,长平侯谢彦卿,判案武断,不思调查,免去一切职务,在家思过,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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