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身过去时,目光瞥向桌上那杯从未动过的蔬果汁。
听我妈说,这蔬果汁是特意给我做的。
我叛逆的飘过去,想打翻它。
手指穿过杯身,杯子完好无损。
我冷笑了一声,房内哭声不绝,我嫌吵就飘出去了。
我妈应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蔬果汁。
喜欢蔬果汁的是夏知。
夸蔬果汁好喝的也是夏知。
我的葬礼和姨父姨妈的葬礼一摸一样,光秃秃的棺材摆在正中间,网络上有许多热心网友为我送花。
灵堂正中间摆着我十岁的免冠照,照片里的人稚嫩无比,甚至看不出长大后的五官。
我想应该是我妈没有我长大后的照片。
因为这张照片还是我妈从我姨妈的抽屉里拿出来的。
祝亭因为醉驾,但没有逃逸除了巨额赔偿金外,喜提八年牢狱。
一时间,娱乐圈所有关于祝亭的代言商品全线下架。
在网友的地毯式搜寻下,我妈的工作也被人扒了出来,我妈当日在医院走廊哭的撕心裂肺的监控也被上传到了网上。
但网友却不是一边倒心疼我妈的丧女之痛,反而是敏锐的指出哗点——“一幅画卖几百万,却不知道把孩子接到身边来。
现在孩子人没了,在这里装什么好妈妈。”
“真要关心女儿,能不知道女儿在学校受欺负?”
“这妈不会还想吃一波人血馒头吧。”
我妈的事业遭到了极大的重创,因为这件事,我妈再也没有卖出去一副画。
但我妈好像也丝毫不在意,将天价赔偿金全数捐给福利院后,对夏知的关注也越来越少。
在家一半时间待在我的房间,眼神空洞的落泪,还有一半时间就待在自己的画室,画了数不清多少幅人像。
每幅人像无一例外,都是我。
我妈经常会看着我的画像发呆,时不时蹦出一句珠珠,妈妈爱你。
我在旁边听的想笑,毕竟爱我这句话,在我幻想中,都不敢说。
在看我妈忏悔的时间里,我的灵魂也越来越透明。
我知道,我要消失了。
临消散的前一秒,我妈在给我榨蔬果汁。
我望着迅速衰老的女人产生一种难言的悲哀。
……下辈子还是不要再见了。
十月后,另外一个城市的医院里,产房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母女平安!”
一时间等候在产房外的家属们一拥而上,围着胎儿左看右看。
“我就说是个乖孙女,我的小乖乖哟,长得怎么这么漂亮。”
“妈,你快闪开一点,我要给我乖女儿照个相,这可是她来世上的第一天,我要记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