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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都吃什么?”楚青凰斯文地用着膳食,淡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闲适,“在暗阁的时候。”

扶苍放下筷子,垂着眸子答道:“有什么吃什么。”

楚青凰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从午时面具摘下之后他就没再戴回去了,眼前这个才十七的少年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不妖不邪,不阴不柔,而是一种如画卷似的清隽,眉目间隐隐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染尘埃似的干净。

楚青凰因这句话而一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说法端的是贴切无比。

暗阁是个残酷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训练永远伴随着血腥和杀伐,能成为暗阁第一影者,扶苍除了天赋比其他强之外,那些年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也并不少。

但绝对的残酷伴随着绝对的单纯与干净。

影者的心思是单纯的,忠于主人是一条刻入骨血的铁律,任何人违抗不得,除此之外,他们没有自我,没有思想,没有喜好,自然更没有勾心斗角,利益纠葛。

影者不会算计,只会献上忠诚,无条件服从命令。

但就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熬过了暗阁里一重又一重地狱般残酷的训练,淬炼成为皇族最优秀的御影者,认了个主子,却连真正发挥所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个暴戾的主人生生折磨而死。

楚青凰敛眸,眼底划过一抹深沉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但曾经见到过太过忠诚的人,无条件地追随信任,君臣或者兄弟之间皆毫不猜疑,那样难能可贵的感情才是让人最无法割舍的。

初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接受了楚青凰这个身份,如果说眼下必须选择一人信任,那么这个人显然只能是扶苍。

他是她的影者,认主之后一生都不会背叛,只会献出所有忠诚的影者。

属于她私人所有——至少在她还是楚青凰的时候,只能是她私人所有。

“吃吧。”她思绪回归,淡淡开口,“以后别再吃生冷食物,对身体不好。”

“是。”

扶苍吃了一小碗米饭和面前的一盘蔬菜。

对于一个男人——且是一个每天需要消耗体力的练武之人来说,他吃的实在有点少。

楚青凰正要让他多吃一点,却见扶苍忽然脸色惨白,右手用力抓着手里的筷子,额头上冷汗涔涔,左手似乎下意识地想去捂着腹部,却又拼命克制着不敢动。

整个人虽然还如石雕一般坐在凳子上,可腹中突如其来的绞痛让他不自觉地想蜷缩起身体。

青凰皱眉:“怎么回事?”

眼前黑影一闪。

扶苍已经跪到了地上,仿佛这种姿势能让他更舒服一些,可腹中剧痛却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一阵强过一阵,让忍痛已经成了习惯的扶苍只能强自忍着。

楚青凰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没说什么,利索地起身蹲下身子,精准地伸手按住了扶苍的胃部,“别动。”

扶苍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僵跪着不敢动。

只是脸色越发惨白如纸。

忽然间一阵温热感从肺腑蔓延,不知楚青凰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绞痛居然奇迹似的一点点缓解了下来,扶苍安静地跪着,紧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身体也不再绷得那么紧,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好些了?”

扶苍点头,骤然想到了什么,俯身叩首:“属下该死。”

楚青凰皱眉淡道:“以后没什么事,在本宫面前不用动辄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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