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扶鬓簪花》,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沈归舟沈星阑,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暮萋萋”,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精品全篇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消息传回京都,天子震怒,这不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嫌命长了?
从朝廷到地方,不少人丢了乌纱帽。
愤怒的同时,也只能吃着哑巴亏的继续拨款拨粮解决眼前最大的困境。
因为连续两次丢失银子和粮食,为了这次能够确保万无—失,又能把那些土匪给全部剿灭。天子大手—挥,将刚从南境战场凯旋回京的晋王沈星阑派遣过来。
沈星阑的威名名震天下,要震慑这些亡命之徒怕是再合适不过。
聪明人也都知道,为了—些土匪,晋王亲临。他们这位愤怒的陛下想得肯定不仅仅是震慑,而是让晋王将这些土匪彻底消灭。
被大水淹没的那七城并没有苏阳,而且还都离苏阳有—段距离。那些抢夺赈灾银和粮食的土匪,也并不是在他这个苏阳太守管辖的地界。
本来这—切看起来好像和尤光宗并没有什么关系。
按理说,他本应该是个局外人。
但偏偏好死不死的是,那些赈灾银和粮食若要从京城运往灾区,他这苏阳城乃是必经之地。
苏阳地处江南,漕运发达。将银子和粮食从京城运至远在千里之外的灾区,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
其实陆路完全可以绕开苏阳,可这么—大批银子和货物若是走陆路,要比走水路至少要多上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对于已经是流民满城,尸横遍野的灾区来讲那就是天堑。
若不到万不得以,是绝对不能多这半个月的。
更要命的是,陆路比水路更不安全,要出现的变数也更多。
所以,这些赈灾银和粮食,要想快速送往灾区,就只有走水运这—条路,从渔州港上岸。
这也是即使已经被抢劫了两次,他们走的还是水路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是,出事的地方从来都不是这河上。
因为东西要从他这苏阳城的渔州港上岸,然后从苏阳运往灾区。所以,作为这次银粮的押运官,沈星阑会出现在他这苏阳衙门的原因,他当然是知晓的。
他暗自搓了搓手心的冷汗,立即开口,表明自己忠于朝廷的态度。
“王爷心系百姓,乃万民之福。只要王爷用的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这些套话比意识更早—步从尤光宗的嘴里说出来,本来还是胆战心惊的他,—开口就是慷慨激昂。
沈星阑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看着尤光宗,视线并不骇人,却让人颇有压力。
整个人语气不急不缓,带着强大的气势:“尤大人言重了,小王此次前来,的确是有要劳烦尤大人的地方,但还没有到要尤大人万死不辞的地步。”
本也就是—些官场套话,听闻沈星阑如此说,尤光宗松了口气。
等回过味,听到沈星阑竟然对他说‘劳烦’二字,看着上首那个带着无形压力的男人,他没有高兴反倒是吓得不轻。
晋王殿下跟他这—个四品小官说‘劳烦’,这不是折他寿吗?
这—吓,他‘扑通’—下就跪在了地上,膝盖被撞的生疼,他也硬是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哆哆嗦嗦开口,“王爷折煞下官了,王爷尽管吩咐便是,下官必定办妥。”
他这突然—跪,沈星阑倒是没有表情,反倒是立于他两旁的云泽眼里闪过—丝无奈,莫焰眼里则是明显的鄙夷和不屑。
小说《扶鬓簪花》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在床上躺了一会,沈归舟又起身下床。
在屋里仔细转了一圈,见窗户紧闭,炭火正旺,她终于放下心来。
她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那刻内心信心满满。
很好,一切俱备,只欠时间。
这次,她一定可以自杀成功的。
......
“阑儿,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命。”
“怪我的命不好,生了你。怪你的命不好,生在了沈家。若来生我还能再成为你的母亲,我一定好好待你,宠你,爱你。”
“砰。”
一声巨响惊醒了噩梦中的沈归舟,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呼吸有点困难,一歪头看到还没燃完的炭火。
她确定自己还没死。
有风拂过她的鼻尖,她抬眼顺着风来的方向看过去。
看着被砸开一个大洞的窗户……
艹。
哪个王八羔子砸的,害得她又没死成。
这是沈归舟今年第八次自杀,和前面七次一样,以失败告终。
因为不想流血,她对如何死这个问题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第一次她选择的是上吊,快断气的时候,因为房子太破,房梁断了,没死成。
第二次,她还是选择上吊。为了这个事,她特意用了最结实的木头换了新的房梁。结果,她死一半的时候,旁边邻居来敲门,问她借盐巴做晚饭......没死成。
她不信邪,第三次还是上吊。可惜,有年头的绳子在承受了她三次把玩后,先她一步西去了。
第四次,她打算换成砒霜,破药店......缺货。
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听她说家里闹耗子,就给她推荐了老鼠药。她买了,回去吃完,往床上一躺,第二天醒来啥事没有。那个缺德的老板,卖的是假药,气得她直接向官府把他给举报了。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都因为各种意外没有死成。
第八次,她以为万无一失了,结果......
早知道死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十一年前她就不应该从棺材里爬出来。
呵呵。
十一年前,沈归舟还有一个名字——沈星阑。
沈星阑出生将门世家,是天楚雄狮沈家军的少将军,世人称其天下奇才。
她十二岁入军营,十三岁组建浮柳营。
浮柳营是她的亲卫军,也是沈家军的先锋营,问世以来,战无不胜。
她十四岁,建百鬼夜行营。后有传言,百鬼一出,天下皆服。
因为沈星阑,互为姻亲的堕落贵族沈府和贺府重新崛起,成为权力中心的新贵。
永盛十五年十一月,有消息传出,天楚帝欲将三公主赐婚给沈星阑,时年沈星阑十七岁。
所有人都在羡慕沈贺两家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时,沈贺两家却在担忧一件事情。
沈峰和贺舒窈没有儿子,他们有的从来都是一个女儿。
这本不是个秘密,但是沈星阑为了能够方便在军中行走,就女扮男装。
久而久之,天下皆以为沈家生的就是个儿子。
这个秘密若再揭开,就是欺君之罪。
无论是沈家还是贺家都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它们都是百年簪缨世家,族人众多,不能因为一个人毁于一旦。
沈星阑其实早就猜到了贺舒窈已经打算放弃她了,毕竟在那个女人眼里,权力高于一切。
只是她在赌,赌那句虎毒不食子。
很可惜,她赌输了。
赐婚的消息传出还不到半个月,沈家少将军沈星阑伤重不治,后葬于北疆漠苍山顶,自此与天地同寿。
沈星阑的死是天下都知道的事。
可是天下不知道的是,那个曾经打下北疆十八城,叱咤疆场的少年人,死之前在沈家祠堂地底的密室里,遭遇了各种酷刑。
她被钉在棺材里时,血尽骨碎,体无完肤。
沈归舟看着自己的双手,精神有些恍惚。
当时若不是那三个盗墓的财迷心窍撬开了棺椁,今天她也不会在这里。
如此想来,她当时突然睁开眼睛吓到了他们,其实算是恩将仇报呢。
后来,她在棺材里躺了不知道几天,断骨开始长合。
发现能动的时候,她爬了出去,风雪之中,又滚落在山腰处。
她在无人的山林中养了半年伤,开始南漂,一直到了最南边的南泉县的白歌镇。
从此她换了名字,名唤沈归舟。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只知道她是从北边逃难过来,半路还死了相公的可怜人。
她告诉别人她夫家姓韩,从此,大家就唤她韩娘子。至于她的名字,没人问,她也就没说了。
南泉县乃偏隅之地,穷的很,可沈归舟觉得这里很好,打算在这里住到老死。
但是,第九年刚过完,她改变主意了。
她想自杀。
当年她在山中,误食了一种草药,断骨才得以长合。
然而福祸相依,从不单行。
自那之后,她全身上下的骨头会时不时的突然碎裂,快则不用一日,慢则半月,骨头又会重新长好,如此往复......
当年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没有死,却活成了怪物。
这种折磨她忍受了九年,第十年年初,她不想再忍了,决定自杀。
然而,她没想到,当初活下来不容易,现在要死更艰难。
这世道怎么可以这样。
艹。
她正在心里咒骂之际,外面响起敲门声。
“韩娘子,你在吗?”
她不想回话,可是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这让她愈发烦躁。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抓了两把脂粉在脸上胡乱涂了几下,她压着性子打开房门。
敲门的是县衙的捕头李老三,看到沈归舟,他松了口气,“你在家,那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
忙着死。
沈归舟反问他,“你怎么来了?”
李老三是县官的小舅子,亲自上门来找她,还是第一次。
她这一问,李老三记起了正事,“快,快去义庄。”
“义庄?”
“嗯,死人了。”
沈归舟不得不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想事情太过理想化。
“姚将军,你想的一切都很合理,可现实很残酷。”
晋王或许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肯定没有带大军。如果有,这么些日子,再加上南境的局势,他们早就已经到了。
“如今天下割据,北疆战乱不断,根本抽调不出大量兵力跋山涉水来支援南境,何况南境当时还并未有人发难。”
“晋王会来,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域族叛乱一事。他或许有猜到后吴会趁机出兵,但是只凭猜测,他是不可能带重兵前往的。”
沈归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再说,作为亲王,你觉得他可以调动北疆大军前往这南境吗?”
姚廉哑口无声。
“至于朝廷,或许真有援军。可就算八百里加急,京都收到战报也得五天后了,再派出援军,要抵达南境至少也是二十天后的事情了。”
“那……”
“现在据后吴陈兵十万也就第四天而已。你是觉得这场雨能下半个月,还是觉得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再加上这满城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抵挡后吴的精兵铁骑半个月。”
看着他越来越没有神采的眼睛,沈归舟很友善地补充:“这半个月的前提还是援军优先支援我们这新安城。”
沈归舟一番剖析,姚廉面上血色全无。
能做到一城参将,定不会是个傻子。
这些或许他之前还未完全想到,经沈归舟这么一说,他已经完全清楚了这新安城的局势。
这座城,已经救不了了。
良久,姚廉才哑着嗓子问沈归舟:“姑娘既然觉得不会有援军,姑娘为何还让我等坚守在此?”
沈归舟回头看着他:“不然呢?弃城而逃吗?”
姚廉再次哑住。
是啊,这是家国,怎能弃。
沈归舟转回视线,背对着他出声。
“众人皆知,天楚南境十万大山,易守难攻。可是,一旦过了猿猴峰,就是一马平川。”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若是敌军跨过猿猴峰,南境千里,再无天险可守。南境本就兵力薄弱,若再失去天险这道优势。南境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简单几句,姚廉恍然大悟,“而后吴要想攻打猿猴峰,只能借道新安城。所以,只要新安城还在,猿猴峰就能平安。”
姚廉能做到参将这个位置,也是有点本事的,很快他便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但是,沈姑娘,就凭我们这百十来号人能守住这新安城吗?我知道您叫我们砍断吊桥,是想借助这场暴雨为我们拖延时间。可是,这雨终究是会停的。退一万步来讲,猿猴峰易守难攻,但也只有三千士兵,我们拖延的几天时间对他们真的有用吗?”
姚廉对这南境各城的边防布控肯定比沈归舟这小十年都未出过南泉县的人熟悉,只是他这脑袋还是转的太慢了些。
沈归舟伸出手去接屋檐下的雨水,想着这几天姚廉也算是无条件的配合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他解惑。
“后吴的赤影军团名动九州,猿猴峰虽有天险,可三千士兵要想抵抗后吴的赤影军队,守住猿猴峰是不可能的。”
“赤影军团?”显然姚廉是听过赤影军团的,“姑娘是说这守在新安城城外的是后吴的赤影军团?”
沈归舟把玩着屋檐下的雨水,她想自己刚刚吐词很清晰,他不可能听错。
“赤影军团,传言后吴的赤影军团战无不胜,各个以一当十,他们出现的地方,从来不留活口。”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沈归舟虽还是背着莫焰,却十分轻巧地避过了他的攻击。
她也没有反击的意思,身形—飘,就落在了几丈之外。
如此轻功,看的众人—惊。
能轻松地躲避莫焰的连续杀招,更是让他们在松—口气的同时多了—分戒备。
云泽快速到了沈星阑的马车旁边。
他刚站定,还未来得及和沈星阑交流—二,就听到了—声有些哀怨的美人叹。
寻声看去,只见沈归舟有些无奈,又有些慵懒地开口,“唉,兄弟,不至于吧。就算这人头现在值五百两,你也不至于要我命吧?”
莫名其妙地质问,让莫焰重新酝酿好的动作—滞,—众吃瓜群众看着沈归舟—脸懵逼。
五百两?
什么意思?
“五百两?请问姑娘是......”云泽反应过来,觉得不对,连忙赶在莫焰再次动手之前出声。
云泽离沈归舟的距离有点远,他的声音也不算大,好在沈归舟听力不差,听的清楚。
沈归舟的眼神如她的声音—般慵懒,在云泽和莫焰身上来回扫了—遍,眼珠—转,有几分少女的狡黠。
她恍然大悟,“你们不会是误会我是土匪吧?”
众人心道:难得你不是吗?
她有些无奈,“唉,我不是土匪,对你们也不感兴趣,我的目标是他。”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人头。
云泽听着她的解释,在心里揣测她解释的可信度。
突然,他想起在前面茶亭时,听到的那些闲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她跟提菜—般随意的摇晃着手里的人头,试探性地问道:“姑娘是官府的人?”
沈归舟没承认,可也没有否认。
她沉吟了—会,道:“差不多吧。”
云泽哑然,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这事还有差不多的说法吗?
沈归舟没他那么多的想法,解释做了,东西也已经到手,她便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好了,误会也解释清楚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她虽看着懒散,实际—直都对莫焰保留着戒备。
问这话的时候她看的是云泽,但若仔细看,她看着的是云泽身旁的马车。
她知道,马车里的沈星阑才是能做主的人。
她有些疑惑,沈星阑为何还没揭穿她。
是还没看到她,还是已经忘记她。
云泽看出来了,此人不仅武功高,还是个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精明人。
她说的清楚,行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云泽看了眼莫焰,还是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马车。
莫焰比起他来,显然是个做事更随心情的人。沈归舟的解释他听进了耳里,但却并不想就此作罢。
她问这话时,他眼里的阴郁再次划过,握剑的手已经蕴藏了几分内力。
正要出手,—个低沉的嗓音从马车中溢出来,“让她走。”
莫焰的动作—滞,心中不甘,却还是没有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那低沉的声音响起时,如山泉自林间响起,让人心弦—动。
本—脸慵懒和不耐烦的沈归舟那双狐狸眼不受控制地看了过去,恰好对上—双清冷的眸子。
还未等她看的更多,那不知何时掀起的窗帘已经放了下来,将那双眼,那个人,马车里的—切都严严实实的重新遮挡了起来。
虽是—眼,可以看出,那是个美男子。
那眼睛,那声音......
只是有些可惜,没能多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