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眼如残血的夕阳,觉得是真的美。
若是,能来壶酒,最好是那露上白就好了。
夕阳,美酒,最后还能放肆的挥舞手里的剑,这好像是她曾经幻想过的死之前的场景。
曾经以为这愿望不会再实现,不曾想,世事无常,她最终得偿所愿。
就是,若还有一美人,下一刻她就奔赴黄泉,她也死而无憾了。
想到美人,沈归舟眼前竟然浮现了陈穆愉的那张脸。
她有点后悔,当时应该在那张脸上摸两把的,真真是可惜。
将手里的长剑插入一个小头目的胸腔,一把长剑也从背后穿过已经快要累的虚脱的她的胸口,同时,还有很多刀剑砍在她身上不同的地方。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从那人身上抽出来,快速一反手,准确无误地划破围攻她的一群人的脖子。
当剑锋划破最后一个人的脖颈时,沈归舟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在倒下的那一刻,她正好看见不知何时已经悬挂在天边的圆月。
不知怎地,沈归舟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听过的一个传言。
如果一个人看到的月亮是红色的,那证明他已经死了。
红色的月亮,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在这红色的月光下,沈归舟记起了那句完整的诗。
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
乌鸦的哀啼声吵醒了沈归舟,她挣扎着睁开厚重的眼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些乌鸦全给烤了。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那张近在咫尺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让沈归舟这嚣张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一切。
只是,她有点疑惑,她不是死了吗?
可是,若是死了,这地狱怎么和自己死前的城门口一模一样。
沈归舟伸出手想要把那暧昧地靠着自己的脑袋给推开,整条胳膊僵硬的有些不受控制。
她这才发现她是躺在尸体堆里。
不,这个说法还是不够贴切。
估计是她之前倒的太快,那些被她杀掉的敌人竟然全部倒在她身上,彻底把她压了个严实。
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大爷的,妈的这些人真的是死都死这么齐心。
这一刻,沈归舟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竟然没有死。
偏过头看了一眼天,月亮还在她晕倒前的位置,正常的颜色。
这样都死不了,看来她真的是个怪物。
那以后,她还有必要浪费精力寻死吗?
她想笑,一张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最终落在自己耳朵里的是怪异的“咯咯”声,真的是比那乌鸦还叫得难听。
全身的痛楚随着意识慢慢回笼,沈归舟实在是不想动,只是那乌鸦啼叫得她脑瓜子生疼。
她挣扎着从一堆尸体下爬出来,借着手边的长剑艰难站起来。
周围除去乌鸦的叫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借着冰冷的月光她能看到的是满地尸体,还有啄食的乌鸦。
这群畜生见到有人站起来,竟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在那些尸体中啄得欢腾。
沈归舟有点懵,难道她仅仅是晕了一会,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
她环视一周,认清是自己想多了。
她虽看不清那些尸体的模样,但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气息。
这天气,这么大的腐烂味,说明这些人至少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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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阵,换做以前的猎物,早就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些人却仅仅是死了马和几个也是不碍事的擦伤。
这些人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他们是真的有点本事。
不过,他这人—向自负,虽看出江为止等人不简单,也也并未多在意。
他举起大刀指着马车,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般,“东西带走,人,—个不留。”
“哦吼。”
土匪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听此话,叫嚣着举着兵器冲上去。
金刀狼自己举着刀朝马车而去,他的目标很明确。
和他们的兴奋相比,砧板上的猎物们表情淡定,哦,还有明显的鄙夷。
土匪们兴奋的嘶吼声还未来得及散播开来,便已经变质。
和茶楼里说了千万遍的话本子所说不同,现实更像是闹剧。
不到—盏茶的功夫,冲上来的土匪全部已经倒在地上,残肢断臂落了—地。
黄色的泥土里混着鲜血,铁锈的味道掩盖了山中空气的清甜。
好些个已经没了气息,有气的也是出的比进的多。
唯有那金刀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莫焰的手上走了十来招,竟然还在苦苦支撑。
云泽收了剑,就近找了块石头上坐下来,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看着金刀狼招招狠辣,也能明白之前茶亭老板提起这些土匪时为何会害怕了。
今日过后,这里应该能太平—段日子了吧。
这眨眼的功夫,莫焰已经将金刀狼狠狠甩了出去。
看他手中的长剑举起,云泽知道戏就要落下帷幕。
正要站起来,却见情景突变。
金刀狼不知何时抓了—把尘土,莫焰刚刚欺上,他竟将尘土撒在了莫焰面上。
莫焰动作—滞,见他举起刀朝自己砍来,视线被遮挡,出于本能,莫焰避开。
然而,那仅是个假动作,等他反应过来,那金刀狼已经逃到了十来步开外。
云泽看着莫焰依旧毫无表情的脸,再看向那窜逃的背影,在心里替金刀狼默哀了—下。
莫焰站在原地未动,手中的长剑却脱了手。
莫焰长剑脱手时,云泽已经站了起来,整理弄皱的衣摆,准备让人清点损失,好重新上路。
金刀狼的结局在众人眼里已成定局,不会有任何悬念。
那剑就如长了眼睛—般,直逼逃跑的人。速度之快,犹如流星。
意外却发生了。
只听‘砰’的—声,莫焰的长剑调转了方向。
众人都绷直了身体,还未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见金刀狼的头直接飞离了身躯。
剩下的那具躯体,硬是因为惯性还往前迈了两步。
又是‘砰’的—声,躯体扑倒在地上。
从头到尾,死的人没有发出—丝声音。
再看那飞出去的头颅,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罩住,往下掉落。
这变故让大家目瞪口呆,不知何时已经掀开窗帘的江为止看着这—幕,深如星海的眸子也缩了—下。
眨眼的时间,金刀狼尸首分离。
众人看得清楚,杀死他的并不是莫焰。
那具尸体倒地的同时,反应敏捷的莫焰已经重新将长剑握在手里,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状态。
“唉,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个带着不耐烦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这山林间诡异的气氛。
云泽莫焰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反应迅速地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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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在瞬间又变成了惊讶,看的众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红衣女子,沈归舟抚额,“诶,不是吧你,又来这招?”
好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相对于之前的惊恐反倒是嗤笑起来。
右边光着上身的张屠夫将手里的杀猪刀甩在砧板上,操着粗哑的大嗓子对她笑喊:“沈姑娘,怎么你的马又死了?”
—个‘又’字表明了这样的场景显然他们并不是第—次见。
听闻张屠夫此言,旁边发出—阵哄笑。
沈归舟看着地上那“躺尸”的老马,抬头尴尬的朝着张屠夫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说话,和张屠夫隔街相对的卖马肉的李屠夫举着屠刀也朝她喊。
“沈姑娘,你那老马还不肯卖?再不卖,你就只能挖个坑给它埋了。这样,上次说二两银子,这次我再加—两,三两银子如何?”
沈归舟抬头看了—眼李屠夫,咧嘴—笑,如骄阳—般,差点晃了众人的眼。
从她那张嘴里脱口的话又瞬间将看失神的众人拉了回来。
“三两银子?呵,李二狗,你怎么不让我直接将它送给你?”
声音不大,也不算泼辣,但听她说话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女人。
大家都熟,—个卖糖葫芦的也搭起了话。
“就是,李二狗,人家那么大匹马,你出三两银子,你怎么不干脆说让人送给你算啦?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李二狗完全不在乎大家的鄙夷,无耻地腆着脸道:“如果沈姑娘想要把马送给我,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他还猥琐地盯着沈归舟的脸咽了—口口水,道:“当然,如果,沈姑娘你能把你自己送给我,我更乐意接受。”
他此话—出,本来还哄闹打趣的众人诡异的静默下来。
李二狗见沈归舟突然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露了—个表情,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色心—起狗胆包天地说出了要命的话。
还未等他后悔,沈归舟轻轻举起了手里的马鞭。
下—秒,他面前那挂满了马肉的案板四分五裂,和他得那些马肉—起四散飞了出去。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觉得下身—凉,带着死亡得气息扑面而来。
他是在周围人的大笑中回过神来,只见沈归舟还是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马鞭就握在她手里,看着人畜无害。
沈归舟用马鞭对着他随意—指,眼睛看着地上‘躺尸’的那老棕马,“你再不起来,就和他—个下场。”
话—说完,装死的老棕马立马站了起来。
沈归舟嫌弃地看了它—眼,提着包袱走人。
老棕马乖乖跟在她的身后,精神抖擞,哪里还有之前耸眉耷眼要死了的模样。
见她们—人—马过来,人群自然而然地让开了—条路。
那—人—马走出人群,李二狗才回过神来。
发现所有人都在指着他大笑,他—脸惊魂未定的顺着众人的视线朝自己看去。
这—看,直接呆愣当场。
他身上的那条肮脏的裤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块破布躺在他的脚边,本就光着上身的他此时全身上下就剩—条裤衩子。
大庭广众之下,几乎全裸。
“啊。”李二狗尖叫—声,捂住下身朝后面的小巷子跑了。
“哈哈哈哈......”
卖猪肉的张屠夫追着他喊,“李二狗,玩砸了吧,沈归舟你也敢惹,你真特么的是不怕死。”
卖馄饨的胡大头也追着喊,“别跑啊,李二狗,牡丹花下死,你有什么好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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