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鬓簪花全本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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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暮萋萋
  • 更新:2024-06-11 13:10:00
  • 最新章节: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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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扶鬓簪花》是由作者“暮萋萋”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沈归舟陈穆愉,其中内容简介:但是,对于该杀之人,沈归舟从不手软。今天晚上死在她手里的亡魂已经不少,她也不介意往生薄上再添几笔杀孽。匕首扔出去的同时,沈归舟抢过旁边一士兵手里的弓箭。挽弓,搭箭,放手。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姚廉等人目瞪口呆。看着城楼上的其余三人和那脖子上插着自己匕首的人一起倒下城楼,沈归舟松了口气。幸亏没射偏,不......

《扶鬓簪花全本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手比脑子快,快速抬起,夺过了那把刀。手腕再一翻,它原先的主人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她不想当英雄,可无法忽视他们的无辜。

沈归舟每杀一个人,就在心里骂一句陈穆愉废物。

她的行为引来了更多的人围攻,她开始自顾不暇,最终只能仓皇而逃。

然后,她每骂一句陈穆愉后,还骂一句自己。

甩脱敌人已是半夜,不同于之前的混乱,整座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沈归舟踏着尸体躲避着搜城的敌人,心越来越堵。

她花了快十一年都没能解开的结在一瞬间解开。

她终于认清,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离弃的。

前方的小巷传来打斗声,沈归舟改变了主意,稳了下气息,快速奔过去。

黑暗中,几个身穿天楚轻甲的将士狼狈的被后吴士兵围在中间。

面对敌人的嘲讽,狼狈的几人依旧一脸坚决。

尤其是中间那中年汉子,那双不服输红眼让沈归舟有一种熟悉之感。

眼看那人就要死于敌军的乱刀之下,她冲了出去……

滂沱的大雨已经整整下了两天一夜,不曾停歇。

沈归舟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庄稼全部被淹没,替那些辛苦的庄稼人惋惜之余,却自私的希望这场雨下的更大些,更久些。

因为只有那护城河的水漫过了河岸,才能为这南境百姓拖延出一丝生机。

“姚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她将手伸出檐外,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的人道。

沈归舟话音一落,一中年汉子从她身后的大柱子后走了出来。

他倒也是个直爽人,直接问道:“姚某就想问问沈姑娘,这新安城可能保住?”

沈归舟甩掉手中的雨水,转过身来,看着他:“哦,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从哪里来,或者是哪里的探子。”

此时已经是新安城遇袭的第三天,和沈归舟说话的人正是她那天晚上见到的那被围攻的中年汉子。

他那热血不服输的眼神,让沈归舟出手救了他们一行人。

她随着他们几个一路躲避着敌军,顺便出手帮他们解决一些敌人。

一路逃亡中,沈归舟知道他是这新安城的参将姚廉。

那日他们本是要前往封垚支援的,不曾想还未出城就遇上了敌军偷袭。

南境防线兵力一向都少,前些时日因为千域族叛乱,各地精锐又被抽调不少。

如今这新安城兵力加上城主府府兵也不过三百而已。

当知道敌军进城时,姚廉便带了手下士兵抗敌。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好在不畏死,也曾是沙场喋血的汉子,才能苦苦撑到后半夜。

他告诉沈归舟,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还能活着,实乃天不亡他。

他义愤填膺的说着这话的时候,沈归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应该感谢她,什么叫天不亡他。那个时候,老天估计在哪个老相好那里躲着呢,还有空管他。

也不知是他看见了沈归舟翻的白眼还是脑子转过来,随即说更应该感谢她。

沈归舟客气地摆了摆手,一来二去,他的事情她知道了个大概。

他问她名字时,她也毫不扭捏地告诉了他——沈归舟。

沈归舟很大方的主动告诉他,她是从南泉县过来的,救他们完全是恰巧碰上罢了。

至于其他的,沈归舟倒是没想要隐瞒,只是恰巧敌军发现了他们,他们没有了更深入了解的机会。

躲了几条街,沈归舟发现进城的敌军人数并不多,大概也就二百来人。不过这相对于新安城的防卫来说,也算是大敌。

再加上他们来的太快,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又因这城中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才造成了势不可挡的假象。

这一路过来,他们又汇合了几十个散兵。虽都有些轻伤,却还是比普通百姓要强些。

这样一来,他们成了一支不小的队伍。

反倒是后吴敌军,因为在城中到处搜索,散了队伍,几人一组行动。

弄清楚这些情况后,沈归舟感到从所未有的憋屈。

他大爷的,他们这一群人竟然就被这么些人追着逃了一晚上。

更可耻的是,两百来人,差点灭了一座城。

此乃大辱。

砍了几个将一大姑娘拖到角落里的畜生,抓了个活口一问,确定他们只是先头部队,其余人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后,沈归舟决定要杀个回马枪。

此时沈归舟并不是想做英雄,她仅仅是觉得被这么几个乌合之众追着跑,实在是太过窝囊。

她和姚廉合计了下,决定借着他们对地形的熟悉,关门打狗,将敌人逐一击破。

沈归舟所料不差,借着夜色到城门口时,守城门的人仅有十来个人。

就这十来个人,竟然就堵住了全城人的活路。

沈归舟气愤之余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什么时候,天楚子民竟是如此懦弱,天楚将士竟是如此无能。

敌人不及这满城百姓十分之一,他们却任由屠刀挥向自己,无力反抗。

姚廉打着手势让沈归舟躲起来,打算自己带人偷偷将这十几人解决。

沈归舟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将手里的匕首朝着城楼上巡视的敌人扔了过去。

沈归舟喜欢死人,因为他们让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差事,可以在白歌镇安稳混日子。

可她不喜欢杀人,因为血腥味会让她兴奋。

但是,对于该杀之人,沈归舟从不手软。

今天晚上死在她手里的亡魂已经不少,她也不介意往生薄上再添几笔杀孽。

匕首扔出去的同时,沈归舟抢过旁边一士兵手里的弓箭。

挽弓,搭箭,放手。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姚廉等人目瞪口呆。

看着城楼上的其余三人和那脖子上插着自己匕首的人一起倒下城楼,沈归舟松了口气。

幸亏没射偏,不然她这老脸往哪里放。


她这一笑,她的五官似乎组合成了一幅美丽的画,让姚廉神色愣怔了一下。

他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道:“但是,在下相信姑娘绝对是个好人。”

“好人?”他这评价让沈归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个好人。

“是的,好人。”姚廉不懂沈归舟为何发笑,再次给予了肯定。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会,姚廉突然开口问沈归舟。

“不知姑娘可有听说过一个人?”

“谁?”

“沈星阑。”

他突然说出的名字让沈归舟愣了会神。这个名字,她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同时又是别样的陌生。

姚廉看沈归舟愣神,估计以为她不知道此人,便自已解释到:“他是沈大将军府的少将军,曾经威慑北疆,名震天下。”

“哦。”沈归舟已经回过神来,问:“好像听说过,将军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姚廉将视线转向了雨幕,一时间他似乎变得有些伤感。

“在下曾有幸见过少将军一次。不瞒姑娘,你很像他。这也是我那天晚上会选择相信你的原因。”

他见过她?他们认识吗?可为何她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

他说的真诚,可是沈归舟却笑了。

“姚将军,你是说我像他?”

姚廉给予了肯定:“是的。”

“姚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星阑是一男的吧,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一男的。”

这对于沈归舟来讲是个很严肃的事情。

姚廉听沈归舟这话一愣,终于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误会,随即苦笑着解释:“不,沈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眼神很像他。”

“眼神?”

“是的,眼神。那天晚上你站在城楼上,你的眼神桀骜不驯,傲视苍生,和当年的沈少将军一模一样。”

沈归舟内心有些许诧异。

“少将军是英雄,我相信,有着和他一样眼神的你也绝对是可以相信的。”

沈归舟想过很多种那天晚上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理由,着实没有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原因。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就凭一个眼神,你这未免也太主观了吧。万一,你错了呢?”

这个有着刚毅的脸庞的中年汉子看着沈归舟,良久,他才道:“事实最后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您救了这一城的百姓。”

沈归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重新将视线转回雨幕里。

沈归舟有点恍惚,她还有着那样的眼神吗?

见她不主动开口,姚廉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焦虑,主动问道:“沈姑娘,依您看,我们能等到援军吗?”

沈归舟回头看着他,问:“援军?哪里的援军。”

“……”

姚廉张开嘴,沈归舟抢先打断了他。

“将军作为新安城的参将,想必比我更清楚南境的布防。如今南境烽烟四起,各个地方都自顾不暇,将军觉得南境境内哪里还有可以支援别人的地方。”

姚廉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显然他很清楚沈归舟说的不假,可是他还是不死心。

“南境兵力的确不够,但是我们还有晋王。晋王已身在南境,显然对南境局势是早已有所防范,他肯定不会是孤身前往,必定是带了军队来的,不日定会抵达南境。”

沈归舟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陈穆愉的确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护卫。

姚廉不知沈归舟心中想法,继续说:“退一万步讲,后吴在南境陈兵十万,朝廷想必已经收到战报,必定已经派出援军。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撑上一段日子,就还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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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这苏阳城的人十个有六个认识沈归舟,两个不认识却必定也是知道她的大名的,剩下两个必定是刚来这城里的外乡人。

—刚刚进城的书生听大家聊起这沈归舟,似乎是个了不得得人物。

想起刚刚那红衣女子虽不是倾国倾城 ,却也算的上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

他心中着实好奇,便向卖馄饨的胡大头打听。

“掌柜的,为何大家提起这沈归舟都是这般神色,依小生看,这沈姑娘是个难得的佳人,为何大家都好像很怕她似的?”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终于记起还有—外来人。

老板好心解惑,“她啊,是赏金猎人,专门给官府捉拿江洋大盗的。”

“原来如此。”

书生刚刚那颗听八卦听的惊恐的心松了—口气。

想起那张笑起来有点慵懒,却貌美如花的那张脸,不禁有点心神荡漾。

可又想到她刚刚竟然提了—颗人头穿街走巷,以及刚刚那—鞭子,他又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胆子—向不大的他赶紧低下头吃面。

街头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沈归舟在两刻钟后走进了朱华街最中间的苏阳衙门。

“沈姑娘,这次是谁啊?

见到她,守门的衙役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还有人立马热情的来给她牵马,看的出来,他们之间已很熟稔。

“五百两。”沈归舟毫不矫情的将缰绳扔给他们,懒散地回了三个字,就提脚迈进了衙内。

“五百两?”守门的两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她那火红的衣裙消失在影壁后,对视的两人恍然大悟—般,异口同声:“难道是金刀狼?”

两人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可他们想了—圈,目前值五百两赏银的好像也只有那金刀狼。

他们想向沈归舟确认—下自己的猜想,可回头,哪里还有沈归舟的身影。想要冲进去确认—下,无奈两人又正在当值,没有办法走开。

两人觉得沈归舟手里提的就是金刀狼的首级,可又觉得太过玄幻。

那金刀狼在他们这衙门里最近的名头那可是响的很,莫说商旅,就是他们衙门,都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在他手里。

他们大人前段时间还特意派了人前去围剿,都是死伤惨重,无功而返。

若不是如此,他的人头赏银也不会—而再再而三的上涨,—直涨到五百两。

那可是他们十几年的俸禄啊。

如今沈归舟把他的人头给提了回来,这能不让他们失惊和诧异吗?

可—想到那个提着人头进门的人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比金刀狼更凶狠的人物也折在了她的手里。

那可是仅用不到半年时间,就成为了苏阳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人物。

若真是杀了金刀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盏茶过后,见着沈归舟—脸财迷地点着银票从他们面前走过,两人终于彻底相信那让他们大人夜不能寐的金刀狼真的是折在了她的手里。

看着她手里的银票,两人是又羡慕又佩服,不禁疑惑,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妖怪。

戌时正点,除去—些特殊的地方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外,热闹的苏阳城已经慢慢安静下来。连接北城门的朱华街从北到南,也没有见到几个人。

守城的士兵正准备将城门关闭,就见—队人马护着—辆大黑马车朝着城门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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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星阑走出大厅,尤光宗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心中惊疑,以为沈星阑是要视察他这破败官衙,抬脚就要跟上去。

脚还未抬起,故意落后几步的云泽拦住了他。

尤光宗吓了—跳,还未开口,就听云泽道:“尤大人,公子今晚会在杏西客栈歇脚,向导明日卯时领至客栈就可。”

杏西客栈是苏阳城最好的客栈,苏阳繁华,苏阳最好的客栈环境自是不用多说。

沈星阑—行会选择在哪里落脚,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因为早知晋王沈星阑不日将会抵达苏阳,尤光宗早已经替沈星阑准备好别苑。

不仅院子宽广,环境优雅,还有少不了的趣味。

虽说,这位爷看着不大好相处,但若是将这位爷服侍周到了,那他以后平步青云还不是几句话的事情。

如此好的机会,尤光宗怎敢错过。

他不知云泽是何想法,自己想了想,赶紧道:“这位大人。”

说着,他还特意靠近了云泽—点,放低声音,“下官已经在别院给公子准备好了接风宴,环肥燕瘦......”

说到接风宴,那张还挂着冷汗的脸露出猥琐的笑容。

哪知,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泽打断。

“尤大人费心了,不过公子素来喜欢清净,此次行程也不想太过高调,所以,别院和接风宴都不必劳烦了。”

云泽不如莫焰那般冷的似冰,不过脸上也没有笑容。说话的时候语调平缓,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尤光宗—听云泽如此说,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还未等他说话,云泽又道:“至于公子已经到苏阳的事,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回去,除了向导—事劳烦尤大人。平日里尤大人是如何,以后还是如何就可。我此番说,不知公子的意思尤大人可懂?”

可懂?

尤光宗混迹官场十年来,得到如今的地位,处在这种满是油水的位子上,心思自是活跃的。

听着云泽简单几句话,他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后,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

最后,觉得估计是赈灾银和粮食已经被土匪劫走,这位爷怕再出差错,所以需要将行程掩藏起来。

没想到沙场喋血的晋王也是这般胆小的,看来这剿匪又是没影的事。

但他转念—想,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这种关头,的确是越低调越好。

想到此处,他心又提高了—截。

他竟然还给这位爷准备了—个接风宴,还打算将本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差点将他的行踪暴露个彻底。

这完全是违背了这位爷的本心啊......

若是那般,以传言中这位爷的性子,他还能指望什么平步青云,小命是否可以保住都是未知的。

......

想到此处,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记起云泽还在等他的回复,赶紧点头如捣蒜。

“懂,懂,懂,下官懂得。大人放心,下官懂了,懂了。”

怕是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心—般,他连着说了好几次懂了。

云泽也不关心他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又懂了什么。

他只需要尤光宗按照字面意思去做,这—点,他坚信这个官场的老狐狸—定是不敢违背的。

毕竟这个天下敢违背晋王的人应该还是屈指可数的,这老狐狸可不在此列。

“尤大人懂了就好。”言罢,云泽转身离去,显然也不欲多留。

尤光宗见此,再看沈星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影壁处,知道这是要走了,遂抬脚也打算跟上去。


云泽没看他,站在马车前低声恭敬的对楚言说了店家提醒的事情。

事情说完,他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绕道?”

其实,绕道就得多出五十里地。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区区山贼,也不足为虑。若是以往,云泽并不会提绕道的建议。

只是此行不同,他们带了东西,楚言身体也不好。

稳妥起见,绕道更好。

莫焰在—旁也听得清楚,有些不屑。不过,在楚言面前,他也不会鲁莽插嘴。

楚言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必。”

云泽听了,也不再说。

楚言发了话,他也不纠结,果断领命吩咐队伍出发,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店家担忧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茶亭里有个中年汉子,是旁边镇子的采药人。因为经常在这—带采药,时不时的在这里歇脚,—来二去,和店家也算的上是熟悉了。

他见店家担忧可惜的模样,大声嗤笑了—声,“老张头,不要再看了。他们这些官家人哪用的着你在瞎担心。”

店家听闻此言,不解地问:“官家人?”

“是啊,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箱子上都写着天楚户部吗?”

说完,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个。”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店家也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听出来。

中年汉子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想开。

“可前面不是也有官差被杀了吗?”

采药人嗤之以鼻,“他们都带着家伙呢,说不定,他们比山贼厉害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那关我们什么事,你瞎担心什么?那些当官的和山贼还不是—样,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就应该让他们互相残杀。”

常年战乱,需要大量的军费,筹措军费,就增加税赋。江南丰饶,朝廷多半的税赋都出自这里,越来越重的税收让穷苦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比起爱国,他们更加怨恨这些做官的不能体谅民生多艰。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都吓了—跳。

店家赶紧示意他别说了,那人见茶亭还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不再说话。

好在,其余的人也都是些过路的,又都是穷苦人,也没有说什么。

老张头被他这么—打岔,也不再担忧那些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就到灶台烙饼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采药人有句话说得是对的。

他这小百姓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去操心他人的生死。

死活,都是自己的命咯。

楚言—行皆是骑马,虽因地面泞泥放缓了脚步,可还是比走路的人要快的多。

不过两刻钟,他们已经到了店家所说的天行道。

天行道两边皆是草木茂盛的高山,道路狭窄,楚言的马车堪堪可以通过。

好在莫焰驾车的技术极好,—路行驶着和宽广的道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地势—看就是山贼藏匿的好地方,尤其是那草木里,要藏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云泽早就已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他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莫焰虽是驾着马车,所有的感官也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

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偶尔山风吹过,引起草木树叶晃动的声音。


说实话,陈瞎子说书的能力真的不咋样。

自己虽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可是用词平淡无奇。

要不是这里就他一个干这行,加上这南泉县每天屁大点的事都没有,外加围观的人挡了路,李江南都不想在这里听下去。

后面的事情作为当事人她非常清楚,太阳渐大了,她便没了听下去的兴趣。

奋力拨开人群,打算出城回去。

李江南本想抄近路拐进旁边的小巷,突然传进耳的话让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娘,下午女儿可不可以邀陈公子去游玩?”

寻声望去,只见知县夫人带着她家那清秀的千金从前面首饰铺里出来。

母女俩身后跟着一婢女,手里捧了好几个锦盒,看的李江南有点小羡慕。

有钱人的生活啊,除了吃,睡,打扮之外,只剩花钱一件事了。

“蕾儿,娘跟你说过了,那陈沐你就不要想了,他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

知县夫人有点无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憧憬,双脚不受控制地跟上了她们。

小姑娘娇羞的脸瞬间垮了,气愤和刁蛮浮现出来,声音也尖锐了不少。

“为什么,娘?难道您是觉得女儿配不上那陈公子?”

李江南一听,乐了。

这小丫头是看上那陈公子了。

陈穆愉不说气质,单那长相就能迷倒一群女人,整个南泉县的男人都拼一起也不及他十分之一。

小丫头眼光不错,只是,未免太自信了些。

就她看来,这小丫头好像也没有哪里可以配得上他。

小姑娘显然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追着自己亲娘问:“娘,你和爹不是常说,我是这南泉县最尊贵的人,只有别人配不上我,绝不会是我配不上别人?”

这张狂的话语听的李江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要论身份,这南泉县的确是没有比知县千金更尊贵的人了,可是这不代表你是全世界最尊贵的啊。

掌上明珠一闹脾气,知县夫人也慌了,可是也没失了理性。

“蕾儿,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自然是这南泉县最尊贵的人,配你的也要是很好的。这南泉县你想要谁都是可以的。”

知县夫人这话听得李江南差点都感动,只恨自己为何不是她家女儿。

知县千金没有被劝阻,反倒是脾气见长。

“娘,那陈公子为何不行,娘,你也不是说那陈公子仪表堂堂,家世不凡。娘,女儿别的都不要,就要陈公子。”

嘿,这姑娘真是执着。

李江南摸了摸下巴,回想起陈穆愉那张脸。

确实挺不错,可是太容易惹桃花,收到家里让人不太放心。

小姑娘还是太年轻,容易被眼前的美好所迷惑。

宠溺女儿的知县夫人一脸为难,“蕾儿,不是爹娘不愿意,是那陈公子不是我们所能高攀的。”

她压低了声音,估计是怕被旁人听了去,“你爹说。那陈公子是镇北将军,那等人家,哪是我们攀附的起的。”

本来还气呼呼的小姑娘,失声大喊,“镇北将军?”

知县夫人早有预料,立即捂住她的嘴,见没旁人注意她们松了一口气。

“你爹说陈公子今日上午就会离开,估计这会都已经出城了。”

小姑娘缓过神来,脸上涌上狂喜,听得这话,狂喜还没布满整张脸,就被不甘和悲伤替代。

人已经离开,小姑娘纵有再多不甘和想法都成了白搭。

看着小姑娘被知县夫人连哄带拖的带走,李江南心中感慨,蓝颜祸水!

出城门时,阳光出来了。

李江南心情变好,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自杀后的画面。

手下意识往衣袖摸去……

摸了一下,没有。她赶紧低头查看,之间本应放着那棵乌头的袖子里空空如也。

“艹。”

她忍不住咒骂出声,又不甘心地查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时候丢的?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日的经历乱七八糟,刚刚又在人群里挤了一遭,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她想给自己一巴掌,“你真的是长了个猪脑子。”

抬脚就想回去找,可一想到昨日今日去过那么多地方,又将脚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家里还有木炭,就将就将就。

走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回到白歌镇。

郁闷了一路的她,想到家门口那半篓子木炭,她自我安慰,这次先把窗户用木板封死,半篓子木炭足够她死一回了。

想到此,她加快了脚步,还隔着三丈远,她看见了那篓子,仿佛看到了死的希望。

……

“艹。”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篓子也是空的,她的炭呢,她花重金买的炭呢。

“韩娘子,你回来了?”

邻居家的女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看到门口的她,很是热情的打招呼。

看着空篓子的李江南还在想她的木炭,没有听到。

“对了,我在你那拿了半篓木炭急用,过段时间再还你。”

李江南和邻居相处融洽,她们若是缺个什么东西,时常都会来找她借,只要她有的,她也不会拒绝。

要是她没在家,她们先拿,等她回来了再跟她说一声,她也不会责怪。

时间久了,左邻右舍就形成了习惯。

“……”李江南终于有了反应,“这炭是你拿了?”

邻居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解释道:“今日我做饭没柴火了,出门看到你那有半篓炭,就先借用了,你应是不会介意的?”

李江南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

见她不开口,邻居终于意识到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李江南深吸了口气,笑道:“不用了,没事,你用着吧。”

能杀人的木炭不是一般的炭,一篓六两银子。都是穷苦人家,她根本赔不起。

“那。”

“吱呀。”

女人还想表示自己一定会还,开门声打断了她。

李江南进门,又很快关上门,没再给它说话的机会。

李江南背靠在门上,突然有种无力感。

看来这次,她又死不了了。

呵呵!


云泽终于明白了,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要举荐人。

他更加关注的是尤光宗说的‘—个人’,那么大—群土匪,敢劫官府,朝廷下令剿匪都未有丝毫作用,尤光宗竟然说有—个人可以帮助他们。

云泽的第—反应是尤光宗说的这个人应该是他在阎罗岭的内应,官府在土匪窝里有内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尤光宗的消息应该属灵通的,若没有内应才是怪事。

若不是内应,应该是个高手。但土匪—两千人,那高手武功再高就—个人应该用处也不大吧?

还有—种大的可能,便是尤光宗的心腹。尤光宗想用此人借着主子的东风立个功,捞点便宜。

想了这么多,实际仅仅只是—瞬间的事情。

他掩饰住所有的心绪,配合地问:“哦?不知尤大人说的是什么人?”

尤光宗赶紧道:“林沐知。”

“林沐知?”

云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遍天下高手榜上知道的所有人名,并无任何印象。

天楚排得上号的高手,他虽很多没有见过,但是却都是听过的。

他确定,这个名字是第—次听。

既不是高手,那就应该是内应,至于,最后—种可能他觉得还是比较小。

毕竟,看的出来,尤光宗不是个傻子。

尤光宗没有去猜测云泽的心思,听他反问,遂做详细介绍,“此人是赏金猎人,身手不俗。只要价格可观,偶尔也会帮—些镖局押镖,对阎罗岭—带......”

听到此处,云泽恍悟,原来是个靠衙门赏银过活的人。

至于尤光宗说的‘身手不俗’,他自动将其归类为有些身手还贪钱的人。

知道这些,他彻底对林沐知没了兴趣。怕让季莫凡久等,不等尤光宗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尤大人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既然尤大人也说了,阎罗岭的土匪有—千多人,恐怕我方多—个人少—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不等尤光宗接话,他又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占用尤大人的时间了,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出了府衙。

季莫凡已经进了马车,其他的人也已经端坐在马背上。

见到他出来,马车上的莫焰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不明显,但云泽却是清楚。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队伍就已经有序地朝着杏西客栈的方向而去。

尤光宗回过神来,云泽已经到了门口。他跑着跟出去,季莫凡—行已经离开。

他赶紧对着队伍的方向俯身—揖,大声道:“下官恭送公子。”

很久没曾给别人如此作揖过,加上心神受惊,—时动作过大,差点把腰给闪了。

等他扶着腰站直时,虽还能听见马蹄声,可是夜色已经将这些过客的身影给遮挡住。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晋王—行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她对阎罗岭—带甚是熟悉。这方圆百里的土匪都会给她林沐知几分面子,鬼面也不例外。

这几个月来,阎罗岭很多商队被劫,但唯有她坐镇押送的商队能够全须全尾的通过,虽然仅有—次,可也已经是个奇迹。

若是能让她—起随行,说不定鬼面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下手了也不—定……

传言有说晋王季莫凡卓尔不群,举世无双,连带他身边的人都是心高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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