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篇章阅读扶鬓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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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暮萋萋
  • 更新:2024-05-29 18:24:00
  • 最新章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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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萋萋”的《扶鬓簪花》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精选篇章阅读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对面有号角声吹起,遮天蔽日的箭矢越过城墙,一时间杀喊声如惊雷震动着这一方城池。

沈归舟回头看了旁边的姚廉一眼,他的眼睛里除去坚定以外,已经蓄满了杀意。

姚廉的双眼看着前方的赤影军团,手握长剑,挺拔的站在城墙上,如矗立在悬崖上的松柏,不惧任何风霜。

再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他们有的身上挂彩,有点蓬头垢面,但是他们都有着坚定的眼神。

他们深知死亡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他们也同样害怕,可是他们却未想过退缩。

沈归舟重新将视线放下城外,用最大的力气喊道:“兄弟们,想喝酒吗?”

“想。”回答她的是异口同声,声音响彻城楼。

沈归舟拿过旁边站着的士兵手里的弓箭,拉开,瞄准矗立在万千敌军中的赤影军旗。

“兄弟们,此战过后,我请大家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后一个字喊出口,沈归舟松开手里的弦。

对面的旗帜倒下,姚廉拔剑大吼:“还有最美的姑娘。兄弟们,杀。”

双方的箭矢如坠落的流星雨,在空中飞散开来。

喊杀声似乎让厚重的城楼都抖了抖,好不容易被雨水冲散的血腥味再次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和名动九州的赤影军团相比,姚廉的这一百多号人就是残兵败将。

敌军刚过护城河,他们就损失一半人马。

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退怯闪躲。

姚廉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个刚硬的汉子反倒是越战越勇。

眼看城门就要抵挡不住反复地推撞,沈归舟朝姚廉使了个眼色,率先下了城楼。

姚廉带着其余的人紧随其后,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快速隐藏在小街巷里。

就算他们面对的不是后吴最强大的军队赤影军团,他们这一百多号人也毫无胜算。

之前沈归舟还打算让姚廉去城里征些志愿军,只可惜这些人安逸的太久,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选择面对死亡。

尤其是还在有生的希望时。

说实话,面对这种结果让人很失望,可是她亦无法苛责他们。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责任,他们只是平头百姓。

说道起来,其实他们并没有错。

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为这座危机四伏的新安城抛头颅洒热血,家中还有需要依托的妻儿父母也是不允的。

能在有生的希望的时候不去刻意选择死亡并不是一种错,错的,是如今的局势。

最终,沈归舟让姚廉安排城里的人全部撤离,后吴兵临城下时,这偌大的城池就剩下他们这些人。

他们都很清楚,如此不过以卵击石,却还是希望能撑的久些。

沈归舟和姚廉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城门一破就将力量分散隐匿在小巷中。

除沈归舟外,其余的人都对这城中的大街小巷熟悉不过。

如今他们无法和敌人正面拼杀,但他们可以“耗”。

敌军很快入城,发现这是一座空城。疑惑之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争此刻开始。

最开始跟着沈归舟的是五个人的小组,一个时辰过去,少了一个人。

一上午过去,跟着她的只剩下一个瘸腿的。

从城楼分开后,沈归舟再见到姚廉是在三个时辰后。

麻雀巷的巷口,沈归舟遇到被十几个人围攻的他。

起初的十人小分队已经没了身影,有的只有满身是血还少一条右臂的姚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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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好了,但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底子更差了。

在这吃顿饭的空档,苏云蓝 发现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不仅仅是用兵如神的殷迟枫,竟还有一巾帼英雄。

隔她两桌之遥的食客举着筷子对同桌人唾沫横飞。

“若说英雄,晋王自是称的上的。但鄙人觉得,这南境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有今日局面,还有一人也是值得敬仰的。”

旁边人接话,“兄长讲的可是那死守新安城城门,被敌人叫做疯子的巾帼英雄?”

食客如找到知音一般兴奋,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正是那位。听说。”

他话还未说完,被人抢白。

“听说那新安城被攻打时,除姚参将带着残部拼死阻挡外,还有一娇俏姑娘助阵。几位兄台说的是那位姑娘吧。”

“那姑娘啊。若说那姑娘,那真真是巾帼英雄啊。”

讲到此处,现场开始失控,围观插嘴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讨论了起来。

甲说,那姑娘长相娇俏,却身手不凡,一柄长剑,舞得是炉火纯青,不知多少敌人是死在它的剑下。

丁说,据说新安城破城那日,最后姚将军等人全部战死,那姑娘却还守在西门,一人一剑,一人挡关,万夫莫开,硬是挺到了子夜,力气衰竭,被敌军的乱刀砍死。

乙说,那姑娘绝对担得起巾帼英雄四字,只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丙道,据说那姑娘长得风华绝代,最后被乱刀砍死,死无全尸,真的是可惜了。

甲又惋惜,不知是哪家姑娘,真的是可惜了。以前这新安城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人物啊?

……

苏云蓝 边听边简练的总结了一下,大致上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长相娇俏,身手不凡,凭着盖世武功大灭敌人威风。一人一剑,死守城门,坚决不让敌军越雷池一步,绞杀敌人无数,直到最后力气衰竭,被敌人乱刀砍死,死无全尸……

听完七嘴八舌拼奏起来的故事,她在佩服他们的不遗余力地宣扬这种传奇人物之外,更加佩服他们大开的脑洞。

听了几句,苏云蓝 便听出了他们讲的是她自己,只是再听几句,苏云蓝 又觉得他们讲的不是自己了。

听到后面,她开始怀疑他们到底讲的是谁。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从敌军攻破北城门开始,她便在大街小巷的断壁残垣里穿梭,虽不说十分狼狈吧,整个人却也是有六分狼狈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自己长得娇俏的。

虽然她一向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可她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脸上蹭了不少的灰。

最重要的是,那天她脸上还被溅了不少的血。挺到最后,她已经是一身鲜血,除了有敌人的,还有自己的。

苏云蓝 仔细地想了想,那样的她,即使她没有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绝对是狼狈至极。

她实在是好奇,那长相娇俏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日见过她干净模样的人,此刻应该都在忘川河边排着队等孟婆汤吧。

最让苏云蓝 觉得这个故事失真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最后的结局。

她的结局竟然是被乱刀砍死,死无全尸。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这结局未免也太惨了吧。死无全尸,那她死的时候到底是得多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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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酉时还差两刻,小清脚步轻快地踏进了县衙大门。

她心情很好,她已筹划,待会领到了那三两纹银,就先去翠云轩吃一顿,然后再去红袖楼看看红云,在那留宿一晚,明日再去翠云轩吃个早餐。

此后,她回白歌镇,睡一觉。

这一生,也就走到尽头了。

有时候,祸福真的很难分清楚。

比如今天,洗个澡能被砸两具尸体,明明离死只差一天了,偏偏还让她再经受一次碎骨的折磨。

可是,她在痛的地上打滚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株乌头。

乌头可是好东西,从头到尾,都有剧毒。

她摸着放在衣袖的那株乌头,心情越来越好。

先服毒,再烧炭,她坚信,这一次自己绝对会死。

正准备直奔账房,突然被拦住了去路。她一个刹车不及,差点和那人迎面撞上。

哪个不长眼睛的,是不是有病。

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见不到眼睛的脸,眼角抽了一下,尽量放柔声音,“李捕头,您这是?”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韩娘子,大,大人,有,有事找你。”

她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又死人了?”

不是吧,她想死就那么难,他们死怎么就这么容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也不是她多想,她一个仵作,知县找她总不会是找她商量国计民生。

小清欢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雾,这该不会耽误她自杀的大事。

她的心思已经滚了一大圈,李老三才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不是。”

不是死人。

小清心情瞬间转晴,“麻烦您下次说话先说重点,好吗?”

既然不是死人,那应该不会影响她今晚的行程。

李老三被小清这一番抢白弄的更说不出话来了,看他憋红的脸她有那么点心虚。

她正了语气询问:“不是死人,那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总不可能是衙门要给她发赏钱。

李老三估计是知道自己说话困难,反倒不开口了,直接拽过她胳膊就往大堂走。

这……虽然她不是个小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女的。

她还是个寡妇。

“那个,李捕头,男女授受不亲。”

人微言轻,她的话直接被前面的人忽略掉。

整个县衙还没半亩地,不到一盏茶,小清就被迫来到后院会客厅。

还未看到知县的身影,她先被几个喷嚏吸引了注意力。

小清眨了眨还算大的眼睛,这才发现正堂端坐着一个陌生人。

一袭黑色锦袍,剑眉星目,玉冠束发,长发及腰,墨发和黑衣融入一体。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竟然是他。

山中的‘有缘人’。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想藏住自己的脸。

低头的那一瞬,她想起了自己脸色抹的那半盒胭脂。

藏个屁,她现在和见他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想明白这点,她镇定下来,重新看向他。

只见那放在鼻子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楚言后来问过她,当时见到他,她是什么想法。

她诚实道出,那双手如果砍下来摆在家里应该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估计比咸菜要下饭。

“阿嚏”。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声让小清灵魂瞬间归位,今天这县衙有贵客!

除了首位坐着外,旁边还站了三位。

一个个丰神俊朗,皆是穿着深色劲装,身姿挺拔,大长腿看的小清眼睛一亮。

有点飒风景的是,三人动作统一地捂着鼻子,脸色十分复杂。

这是都感染了风寒?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坐在下首的知县站了起来。

“韩娘子来了,本官正要差人去请你呢?来的好,来的好。”

他似乎想迎上来,最后却皱着鼻子退了一步。

客气的语气,尤其是那“请”字,将小清吓了一跳。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是小人不知大人有客人,就闯了进来,实乃冒昧。既然大人有事,小人先去旁厅等候,大人您先忙。”

提脚准备走人,离她最近的少年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清拍着胸口,抬起头,“这位大……侠。”

少年看着知县,“这是仵作?阿……嚏。”

一个喷嚏,他高傲的形象毁之一旦。

小清一向动作比脑子快,先一步往后跳开,险险避过了他的鼻涕与口水。

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楚言介绍:“陈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小清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陈沐陈公子,陈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小清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陈……

陈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小清心中震惊。

晋王楚言!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小清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楚言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小清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小清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楚言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小清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楚言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小清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楚言旁边的陈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陈公子节哀。”

知县说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以为死的是他家血亲呢。

“告辞。”

随着话音,小清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大长腿看的她又妒又恨。

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楚言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担忧道,“公子,风寒可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楚言:“……”

楚言用眼神拦住了身边的人,又冷眼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什么了吗?

楚言那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她有些晃神。

泉中那两具尸体,后来她捞出来查看了一番。

她在他们身上翻到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外族文字。

外族人?晋王亲临......

这南泉县是要有大事了?

知县的叹气声让她回过神来,也提出了告辞。

不管什么大事,只要不影响她自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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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终于明白了,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要举荐人。

他更加关注的是尤光宗说的‘—个人’,那么大—群土匪,敢劫官府,朝廷下令剿匪都未有丝毫作用,尤光宗竟然说有—个人可以帮助他们。

云泽的第—反应是尤光宗说的这个人应该是他在阎罗岭的内应,官府在土匪窝里有内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尤光宗的消息应该属灵通的,若没有内应才是怪事。

若不是内应,应该是个高手。但土匪—两千人,那高手武功再高就—个人应该用处也不大吧?

还有—种大的可能,便是尤光宗的心腹。尤光宗想用此人借着主子的东风立个功,捞点便宜。

想了这么多,实际仅仅只是—瞬间的事情。

他掩饰住所有的心绪,配合地问:“哦?不知尤大人说的是什么人?”

尤光宗赶紧道:“沈归舟。”

“沈归舟?”

云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遍天下高手榜上知道的所有人名,并无任何印象。

天楚排得上号的高手,他虽很多没有见过,但是却都是听过的。

他确定,这个名字是第—次听。

既不是高手,那就应该是内应,至于,最后—种可能他觉得还是比较小。

毕竟,看的出来,尤光宗不是个傻子。

尤光宗没有去猜测云泽的心思,听他反问,遂做详细介绍,“此人是赏金猎人,身手不俗。只要价格可观,偶尔也会帮—些镖局押镖,对阎罗岭—带......”

听到此处,云泽恍悟,原来是个靠衙门赏银过活的人。

至于尤光宗说的‘身手不俗’,他自动将其归类为有些身手还贪钱的人。

知道这些,他彻底对沈归舟没了兴趣。怕让沈星阑久等,不等尤光宗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尤大人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既然尤大人也说了,阎罗岭的土匪有—千多人,恐怕我方多—个人少—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不等尤光宗接话,他又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占用尤大人的时间了,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出了府衙。

沈星阑已经进了马车,其他的人也已经端坐在马背上。

见到他出来,马车上的莫焰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不明显,但云泽却是清楚。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队伍就已经有序地朝着杏西客栈的方向而去。

尤光宗回过神来,云泽已经到了门口。他跑着跟出去,沈星阑—行已经离开。

他赶紧对着队伍的方向俯身—揖,大声道:“下官恭送公子。”

很久没曾给别人如此作揖过,加上心神受惊,—时动作过大,差点把腰给闪了。

等他扶着腰站直时,虽还能听见马蹄声,可是夜色已经将这些过客的身影给遮挡住。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晋王—行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她对阎罗岭—带甚是熟悉。这方圆百里的土匪都会给她沈归舟几分面子,鬼面也不例外。

这几个月来,阎罗岭很多商队被劫,但唯有她坐镇押送的商队能够全须全尾的通过,虽然仅有—次,可也已经是个奇迹。

若是能让她—起随行,说不定鬼面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下手了也不—定……

传言有说晋王沈星阑卓尔不群,举世无双,连带他身边的人都是心高气傲。


他才走—步,前面的云泽头也不回的对他道:“尤大人留步吧。”

平缓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尤光宗当场立在原地,没敢再跟上去。

呆愣—会,想起—事,他赶紧喊住云泽:“大人,请留步。”

云泽本正要去追赶已经出了府衙的江为止,闻言还是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尤光宗,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尤光宗在喊出口的那瞬其实有些后悔了,但见云泽真的停了下来,他长舒了口气。

快走了两步,直视着云泽的眼睛壮着胆子道:“大人,公子明日就前往灾城,想必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云泽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那眼神落在尤光宗眼里,自动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为何要打听这些。

他赶紧道:“大人,别误会。下官没有别的意思。下官只是......”

在云泽迫人的视线下,‘只是’后面他突然有些词穷。

他深吸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表达不清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快速道:“下官就是想给公子提个醒,从苏阳前往灾城,必定途径阎罗岭。阎罗岭—带地势陡峭,土匪聚集,公子此次前往还万望谨慎。”

此话—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对,他这话不就是说晋王不如那群土匪吗?

自己将自己吓了—跳,赶紧解释,“大人别误会,下官不是看轻,不是......”

想了半天,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完美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哪知,云泽抓住的重点和他想的不—样,“阎罗岭?前两次赈灾银粮被劫的地方?”

尤光宗本还在纠结该如何解释自己并不是贬低江为止,云泽如此—问,他愣了—会才回过神来。

“啊?对,没错,阎罗岭,就是前两次官府被劫的地方。”

因为云泽这反问,尤光宗忘了刚刚说错话的事情,立即如倒豆子—般:“这阎罗岭啊,地如其名,地势陡峭,十分难走,可这却正好为那些土匪提供了便利,不少土匪选了那里做山寨。因为洪灾,这段时间投奔那阎罗岭的土匪又多了不少……”

最麻烦的是,—年前,阎罗岭上来了—个叫做鬼面的土匪,据说姓单,武功高强,竟然将阎罗岭大大小小十来个寨子全部集合到了—起,零零总总下来,人数超过千人。

再加上,他来的时候还带了好些个高手。—年时间不到,便成为了整个江南最大的土匪寨子。

劫道专挑肥的,从来不失手。而且就前两天,好像又收编了其他地方两伙土匪,还不说那些投奔的难民,他们的人至少是多了三百。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劫了赈灾银粮,还是连续两次。虽说这次是公子亲自坐阵,肯定也带了不少精兵强将,但......”

带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有—千人吧。

晋王战神之名响彻天下,但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么多钱还有粮食,还是值得他们出手的。

尤光宗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相当明显。

云泽沉吟,其实尤光宗的说的这些,他们早已经派人收集。

不过,有—点却是他们还不知道的。

就是鬼面竟然又收编了两个寨子。

他更清楚,尤光宗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告诉他这个。

“尤大人有计策?”

“大人言重了,计策谈不上,但是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到公子?”


眼中所见的鲜血让她好像清醒了些。

有些事原来并不是时间可以磨灭的。

这片刻的时间,已经有千域族人发现孤零零的她,好几个人带着狰狞的笑容朝她走来。

有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她寻声朝他们身后看去。

不远处的铺子门口,好几个人将一女子压在身下,她的衣服已经破成碎片被扔在地上。

火光印出那张青春却绝望的脸,那是李郎中家的小女儿,昨天刚和镇东头的黄裁缝家儿子定亲。

傍晚,她路过药铺,藏着幸福的少女满脸羞涩地唤她“韩娘子”。

“艹。”

狠狠地咒骂一句,挡住一只朝自己伸过来的猪蹄子,抬脚狠狠地踹向他腹下。

此刻李江南承认,她是迁怒了。

不过,也只能算那人倒霉,谁让他此刻离她这么近呢。

那人疼的手里的弯刀脱落,她伸出空闲的右手接住,快速抬起。

这一刻,她所见之物只是畜生而已,怎配活着。

手中的弯刀划过他们的脖子,她脚步不停,直奔药铺门口,奋力将手中弯刀扔了出去。

弯刀从那人后背插入,贯穿心口。她随后而至,将趴在李家女儿身上的尸体踢了出去,又快速将剩下几人全部撂倒。

刚想要扶起那姑娘,敌人已经反应过来,提着刀朝她砍。

处理掉那些杂碎,再回头,可怜的姑娘正好将一把弯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李江南伸出手,触手不及。

李家小女有一双水灵清纯的大眼睛,此刻那眼底映着火光,满是绝望。

这一夜,南泉县郡的火光映红了整个南境。

这一夜,南泉县郡近两千百姓成了冤魂,死不瞑目。

这一夜,李江南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

她连夜奔赴县城,想要求援。然而,一路而来,只有残肢死尸,不见活口。

黎明时,她避开在城中巡视的千域族人,抵达府衙门前。

往日还算威严的府衙,只剩几根房梁还在燃烧着。

晨风一吹,尸体的焦臭味扑鼻而来。

她想起那个有点小鸡贼可还勉强算个好官的知县,那个一年比一年胖的李老三,还有那个不久前还见过的母女……

阳光照常升起,天空碧蓝如洗,照亮的只剩满城苍夷。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她还没感慨完,就被人发现了踪迹。

李江南狼狈地杀出城,狂奔十余里,才甩脱那些讨厌的人。

身上不是鲜血就是炭灰,衣服还有好几处被烧破的地方。头发连梳都没梳,这一夜下来,此刻就像顶着一猪窝。

当在一处溪水处看见自己的倒影时,她差点吓得跌倒在水中。

最惨的就是她那张脸,已经看不清五官。她吓得赶紧掬了两捧水,洗了把脸。

这一夜惊魂,直到现在她才能坐下来,好好喘口气。

强迫自己杂乱的脑子冷静下来,分析起当前的形势。

千域族乃南境大族,十万族人,所居十万大山,绵延千里。

这次他们举兵叛乱,显然是蓄谋已久。

南泉地处天楚南境偏隅,又和千域族毗邻,首当其冲成为了千域族叛乱的牺牲品。

自百年前,千域族归附天楚后,南境再无战事。

南境多是高山峻岭,各城之间不好布防。兵力几乎都放在最外围的几个州城,边防也主要是为了防止邻国后吴陈兵。

长久的太平,让南境防御弱的厉害。

不曾想,外乱未起,内乱先至。

若要等南境驻军救援,估计至少也得是三天之后。

只是,三天的时间,还会出现几个南泉。

千域族叛乱,真的无人所觉吗?

李江南突然想起陈穆愉。

身份尊贵的晋王、镇北将军陈穆愉只带着几个护卫低调的出现在南境,不可能是来郊游的吧。

另外,她发现了那日在山中被他杀死的两人穿的就是千域族的衣服。

不过,他是否有想到这千域族竟会直接屠城,如此残忍粗暴。

应该是没有的吧,不然……

李江南还没喘匀气,远处官道上便传来惨叫声和呼救声。

在心中咒骂了一句佛祖他大爷,拔腿就往上面跑。

官道上一小队千域族人,正在抢劫难民的钱财和女人,现场一片混乱。

还未观看清楚局面,一具尸体就朝她当头砸下来。

体力透支的她为躲开那从天而降的尸体差点从坡上又滚下去。

“艹。”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李江南提气跃上官道。

看着几个正想对一妇人下手的千域族人,她本来满腔的怒火,可是看清楚那妇人的脸时她心思有点不受控制的跑偏。

满脸皱纹不说,五官连清秀都算不上,因为逃难还一脸的灰尘。

这样的他妈都能下得了手,她着实是佩服的很。

不过,人还是要救的。

随手抢了把刀,刚要冲上去,耳边传来一阵箭矢簌簌之声,那些人就齐刷刷倒下去。

她快速回头,一队轻甲兵从前方的小路上出现。

队伍最前面的竟然是陈穆愉。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这个天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呢?

再见也就罢了,好歹也是缘分。

只是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每次见面她都是如此狼狈?

她下意识低下头,手里的刀也早就扔掉。

她思考着应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哪知,一行人直接小跑着从她身边过去。

他没有认出她!

李江南偷着乐了下,准备闪人。刚要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回头看向她。

“韩娘子?”陈穆愉语气是不确定的。

她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承认。

倒不是不想打招呼,她是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实在不适合故人相逢。

不过,故人相逢好像也不适合他们双方。

“陈公子。”

想着他也算帮过自己,还是打了个招呼。

她挤出一个亲和温柔的笑脸,问:“您这是?”

陈穆愉有些诧异,没想到真的是她。

“南泉军情告急。”

他会答话倒是让李江南有些意外。

“哦。”

这事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不曾想陈穆愉会亲自前往。

“韩娘子是从南泉来?不知……”

李江南打断他的话:“城灭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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