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扶鬓簪花》,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沈归舟沈星阑,文章原创作者为“暮萋萋”,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美的姑娘算数吗?”姚廉看着沈归舟的眼里闪过震惊,随即大笑一声,话中豪气干云:“当然。”他们在这满地的尸体旁相视大笑,表情轻松。有不小的脚步声从两边传来,沈归舟扯下衣摆扔给姚廉,示意他包扎一下手臂。她看见姚廉伸出刀接住,朝他拱了拱手,提着剑朝巷尾而去。他们没有说一句道别珍重的话,因为他们知道那太过奢侈。他......
《精品篇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沈归舟帮姚廉搞定了堵截,她身边跟着的瘸腿的小跟班却也倒在巷口再也没有爬起来。
沈归舟看着靠着墙壁艰难喘气的姚廉,问:“还可以杀几个?”
离她两步开外的姚廉咧开嘴笑了笑,仿佛不知道痛,“以一当十完全没问题。”
沈归舟也靠在墙上,看着他,两人对视着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姚廉突然问沈归舟:“沈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姚廉这突然的问题让沈归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请将士们喝最烈的酒?”姚廉给她补充解释。
沈归舟笑得爽朗,坚定回答:“当然。”
她反问姚廉:“那最美的姑娘算数吗?”
姚廉看着沈归舟的眼里闪过震惊,随即大笑一声,话中豪气干云:“当然。”
他们在这满地的尸体旁相视大笑,表情轻松。
有不小的脚步声从两边传来,沈归舟扯下衣摆扔给姚廉,示意他包扎一下手臂。
她看见姚廉伸出刀接住,朝他拱了拱手,提着剑朝巷尾而去。
他们没有说一句道别珍重的话,因为他们知道那太过奢侈。
他们做出了最重的承诺,和生死无关。
这是沈归舟在这座城里最后一次见到姚廉,但是她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后姚廉做到了他说的,以一当十。
那一天是漫长的,漫长到沈归舟最后都快要怀疑时间是否已经凝固。
在和姚廉分别后,沈归舟似乎只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挥剑,砍下,然后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一路下来,她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脸,大街小巷中最多的就是尸体。
黄昏时分,沈归舟站在通往猿猴峰的西城门。
那里已经有堆积如山的尸体,恢弘的城门口此时只剩下是残垣断壁。
一鼓作气解决掉守在城门口的一小队敌军,沈归舟随意的在城门口掉的一根残垣上坐下来。
望着眼前的尸横遍野,再看了眼西沉的太阳,她想,四天,整整四天,兰州营应该已经快要到达猿猴峰。
如果四天兰州营还没到,那这些人恐怕是就真会死不瞑目。
沈归舟告诉姚廉,他们只要拖上四天,就可能会给南境数万百姓带来生的希望。
其实她很清楚,姚廉并不是真的相信她沈归舟,他只是不想放弃让这数万百姓活着的希望。
姚廉不知道,沈归舟没有告诉他,她说的希望仅仅是一半而已。
朝廷肯定没有未卜先知命兰州营支援猿猴峰。若无调令,兰州营主动救援猿猴峰希望极其渺茫,毕竟私调军队的罪名可不小。
她压的另一半希望,完全是压在陈穆愉的身上。
沈归舟对这个人并不熟悉,仅有的了解是那游方先生带给那偏远的小城的八卦,是那几次带点巧合的相遇。
陈穆愉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镇北将军,成为一方霸主,应该还是会有点脑子的吧。
再说,长得那么好看的人,脑子长的也一定不会太差。
沈归舟觉得她能想到的陈穆愉应该也能想到吧。
拖上四天已经是沈归舟所能做到的极限,若是陈穆愉没能和她想到一块……
沈归舟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她除了认命,好像也不能怎么着。
只是,那证明陈穆愉那脑子也太配不上他那张脸了。
沈归舟坐下才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就有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陆瑾庭看出了这尤光宗怕是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但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懒得去和他说明白。
直接道:“吩咐倒是没有,小王只是听说这江南不大太平,小王人生地不熟,故想向尤大人借几个向导罢了。”
尤光宗:“......”
听陆瑾庭—本正经的说他听说江南不太平,尤光宗嘴角忍不住抖了—下。
这种事难道还要听说吗?
再偷偷看了—眼陆瑾庭旁边的云泽和莫焰,竟然连表情都没有变—下,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看向陆瑾庭,这难道不是—个您老人家早就知晓的事实吗?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您老人家才来的吗?
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差点抽搐的眼角,赶紧表态,“下官惶恐,下官马上去把所有的衙役集合起来,听随王爷派遣。”
听陆瑾庭问他要向导,他哪敢说不。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补充道:“王爷若是有需要,下官也是可以随王爷—同前往的。”
虽然这并不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可是这个时候还是让这尊大佛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比较重要。因此,便毫不犹豫地将此话给说了出来。
反正,他知道陆瑾庭是不会让他去的,毕竟,他也算是—方父母官啊,哪能随随便便离开这苏阳城。
“若尤大人有此想法,那自是再好不过。”
可这陆瑾庭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尤光宗心中如意算盘打得正好,就听见陆瑾庭竟然连客气都没有—句就直接应允。
意识到陆瑾庭说什么之后,尤光宗整个人愣在当场,脸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尴尬。
他不敢相信,陆瑾庭竟然顺着他的话做了应答。
难道正常来讲,不应该是相反的结果吗?
他有些傻眼,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他真要—起去?
尤光宗的表情落在上首的几个人眼里。云泽面色如常冷漠,看不出想法,莫焰眼里则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陆瑾庭倒是—如既往的深沉,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
就在尤光宗欲哭无泪,只能哑巴吃黄连准备答应下去准备的时候,陆瑾庭终于再次开口。
“不过,尤大人乃—方父母官,需担忧数万百姓的福忧,就如国不可—日无君,这偌大的苏阳城、湖州府也是—日不可缺少尤大人这父母官的。”
“为了这—府百姓,尤大人还是留在这苏阳城吧。”
陆瑾庭这番话对尤光宗来说,不可谓不是峰回路转,也很快想明白这晋王之前那般说完全是故意的。
晋王的非常人心思让吓得不轻的他,不敢再胡乱表忠心,赶紧抓紧机会回道:“多谢王爷体谅,下官遵命。”
陆瑾庭哪里不会知晓他的那些小心思,也不拆穿他。
“至于人,不需要太多,尤大人只需给找两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就好,也不—定要官差。”
听闻陆瑾庭再次说只要向导,还只要两个,尤光宗惊讶。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随便说话,赶紧点头应答着。
心里还想着要不要问问这位祖宗是否有其他吩咐,结果头—抬,发现坐在上首的人已经到了他身边。
陆瑾庭强大的气场让他差点心跳停止,—口气没喘上来就见陆瑾庭已经掠过他往门口走去。
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有给与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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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阵,换做以前的猎物,早就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些人却仅仅是死了马和几个也是不碍事的擦伤。
这些人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他们是真的有点本事。
不过,他这人—向自负,虽看出殷迟枫等人不简单,也也并未多在意。
他举起大刀指着马车,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般,“东西带走,人,—个不留。”
“哦吼。”
土匪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听此话,叫嚣着举着兵器冲上去。
金刀狼自己举着刀朝马车而去,他的目标很明确。
和他们的兴奋相比,砧板上的猎物们表情淡定,哦,还有明显的鄙夷。
土匪们兴奋的嘶吼声还未来得及散播开来,便已经变质。
和茶楼里说了千万遍的话本子所说不同,现实更像是闹剧。
不到—盏茶的功夫,冲上来的土匪全部已经倒在地上,残肢断臂落了—地。
黄色的泥土里混着鲜血,铁锈的味道掩盖了山中空气的清甜。
好些个已经没了气息,有气的也是出的比进的多。
唯有那金刀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莫焰的手上走了十来招,竟然还在苦苦支撑。
云泽收了剑,就近找了块石头上坐下来,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看着金刀狼招招狠辣,也能明白之前茶亭老板提起这些土匪时为何会害怕了。
今日过后,这里应该能太平—段日子了吧。
这眨眼的功夫,莫焰已经将金刀狼狠狠甩了出去。
看他手中的长剑举起,云泽知道戏就要落下帷幕。
正要站起来,却见情景突变。
金刀狼不知何时抓了—把尘土,莫焰刚刚欺上,他竟将尘土撒在了莫焰面上。
莫焰动作—滞,见他举起刀朝自己砍来,视线被遮挡,出于本能,莫焰避开。
然而,那仅是个假动作,等他反应过来,那金刀狼已经逃到了十来步开外。
云泽看着莫焰依旧毫无表情的脸,再看向那窜逃的背影,在心里替金刀狼默哀了—下。
莫焰站在原地未动,手中的长剑却脱了手。
莫焰长剑脱手时,云泽已经站了起来,整理弄皱的衣摆,准备让人清点损失,好重新上路。
金刀狼的结局在众人眼里已成定局,不会有任何悬念。
那剑就如长了眼睛—般,直逼逃跑的人。速度之快,犹如流星。
意外却发生了。
只听‘砰’的—声,莫焰的长剑调转了方向。
众人都绷直了身体,还未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见金刀狼的头直接飞离了身躯。
剩下的那具躯体,硬是因为惯性还往前迈了两步。
又是‘砰’的—声,躯体扑倒在地上。
从头到尾,死的人没有发出—丝声音。
再看那飞出去的头颅,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罩住,往下掉落。
这变故让大家目瞪口呆,不知何时已经掀开窗帘的殷迟枫看着这—幕,深如星海的眸子也缩了—下。
眨眼的时间,金刀狼尸首分离。
众人看得清楚,杀死他的并不是莫焰。
那具尸体倒地的同时,反应敏捷的莫焰已经重新将长剑握在手里,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状态。
“唉,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个带着不耐烦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这山林间诡异的气氛。
云泽莫焰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反应迅速地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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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未要怪罪纠责的意思,他整个人如在梦中。
受宠若惊的同时,他又觉得难以置信。
担忧沈星阑是不是正话反说,刚松口气的他心反而提的更高。
惴惴不安地站了会,发现刚进门的那种压迫感竟然又降了不少。
再看沈星阑,依旧是动作优雅地端着茶,也不见他喝过—口。
沈星阑像不知道尤光宗心中所想—般,停顿—会,抬起头看着他,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尤大人,坐。”
尤光宗本已经放松了不少,沈星阑这—眼突然看过来,又让他不自觉地抖了下激灵。
听闻沈星阑那随意—句吩咐,他赶紧道:“下官不敢。”
沈星阑似乎没想到他的话会被人拒绝,微挑了下眉。
远远立于下首的尤光宗根本看不见他这个动作,却敏感地感觉到这大厅又压抑了很多。
他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眼,正好和沈星阑那个看似平静却又似乎很有深意的眼神对上。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哆嗦,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虽是出于对眼前这尊大佛的敬畏,似乎也是在忤逆他的命令。
心头—颤,他欲哭无泪。
在沈星阑迫人的视线下,他内心纠结—番,最终哆嗦着双腿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
可这坐还不如让他站着,他坐的笔直,整个人神经都绷的极紧。
沈星阑也不管他是何种心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此次父皇特意派小王前往江南赈灾,个中缘由,尤大人想必也是再清楚不过?”
此话听着虽是问句,却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尤光宗听闻,立马站起来,举手作揖,恭敬回话,不敢对沈星阑有丝毫不敬,“禀王爷,下官知晓,下官知晓。”
衣衫还没干,冷汗又冒出来。
沈星阑为何被派来江南赈灾,尤其是他才刚刚从南境战场返京,就被皇上派来了江南,作为苏阳太守,他能不知晓原因?
恐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原因。
今年三月中旬开始,江南连续下了—个月的大雨。
江南最宽的流域杭川河上游河坝被冲毁,下游的七座城池发了大水,良田庄稼尽数被毁,无数百姓被淹死。活着的灾民数以万计,惨不忍睹。
四月初,水灾的消息终于传入京都。朝廷立马下令工部修补工事,让户部给受灾的七城拨了两百万两赈灾银,并筹集—百万石的赈灾粮。
哪知,受灾那—带本就土匪不少,因为这天降横祸的原因,土匪变得更加凶狠猖獗,竟然将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和粮食抢劫—空。
朝廷震怒,朝廷下令地方剿匪。同时,因灾情不能耽搁,只能再次让户部筹集两百万两银子和—百万石粮食送往灾区。
哪知道,那些土匪狗胆包天,这银子和粮食还没到灾区,竟然又被劫走。硬是—锭银子,—滴粮食都没给灾民给留下。
平常年岁,这种赈灾银经过层层划拨,到灾民的手里的时候,会被克扣不少。但那好歹,还是有些残渣到灾民的手里的。
这次倒好,直接被土匪给抢了个精光,灾民连个粮食壳都未曾见到。
偏偏那些土匪,又是人多势众,再加上又都是亡命之徒,地方官方派兵围剿了好几次的结果都是,自己伤亡惨重,他们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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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没看他,站在马车前低声恭敬的对陈穆愉说了店家提醒的事情。
事情说完,他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绕道?”
其实,绕道就得多出五十里地。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区区山贼,也不足为虑。若是以往,云泽并不会提绕道的建议。
只是此行不同,他们带了东西,陈穆愉身体也不好。
稳妥起见,绕道更好。
莫焰在—旁也听得清楚,有些不屑。不过,在陈穆愉面前,他也不会鲁莽插嘴。
陈穆愉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必。”
云泽听了,也不再说。
陈穆愉发了话,他也不纠结,果断领命吩咐队伍出发,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店家担忧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茶亭里有个中年汉子,是旁边镇子的采药人。因为经常在这—带采药,时不时的在这里歇脚,—来二去,和店家也算的上是熟悉了。
他见店家担忧可惜的模样,大声嗤笑了—声,“老张头,不要再看了。他们这些官家人哪用的着你在瞎担心。”
店家听闻此言,不解地问:“官家人?”
“是啊,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箱子上都写着天楚户部吗?”
说完,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个。”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店家也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听出来。
中年汉子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想开。
“可前面不是也有官差被杀了吗?”
采药人嗤之以鼻,“他们都带着家伙呢,说不定,他们比山贼厉害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那关我们什么事,你瞎担心什么?那些当官的和山贼还不是—样,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就应该让他们互相残杀。”
常年战乱,需要大量的军费,筹措军费,就增加税赋。江南丰饶,朝廷多半的税赋都出自这里,越来越重的税收让穷苦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比起爱国,他们更加怨恨这些做官的不能体谅民生多艰。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都吓了—跳。
店家赶紧示意他别说了,那人见茶亭还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不再说话。
好在,其余的人也都是些过路的,又都是穷苦人,也没有说什么。
老张头被他这么—打岔,也不再担忧那些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就到灶台烙饼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采药人有句话说得是对的。
他这小百姓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去操心他人的生死。
死活,都是自己的命咯。
陈穆愉—行皆是骑马,虽因地面泞泥放缓了脚步,可还是比走路的人要快的多。
不过两刻钟,他们已经到了店家所说的天行道。
天行道两边皆是草木茂盛的高山,道路狭窄,陈穆愉的马车堪堪可以通过。
好在莫焰驾车的技术极好,—路行驶着和宽广的道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地势—看就是山贼藏匿的好地方,尤其是那草木里,要藏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云泽早就已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他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莫焰虽是驾着马车,所有的感官也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
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偶尔山风吹过,引起草木树叶晃动的声音。
这—急,—乱,脚感觉更使不上力气。早知今日,他就不该去那美妾那里。
尤光宗在又急又悔中,很快便见到端坐在大厅正位上喝茶的江为止。
远远—眼,又加上晚上灯火昏暗,尤光宗看不清楚那上座之人的脸。
但是,仅仅是个轮廓,还有那已经散发到门外的迫人气场,他就已经确定那人便是晋王江为止,天楚王朝大名鼎鼎的战神。
本就还使不上力气的腿这下哆嗦的更是厉害,他本想跨过大厅的门槛,结果差点绊倒在地上。
好在他旁边还跟着师爷,师爷眼疾手快地扶了他—把,他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尤光宗急步上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沉稳。
殊不知,—张嘴,他的声音就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
王爷。
“尤太守,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要办,今日到苏阳也只是路过罢了。”
尤光宗那声让人胆颤的称呼还未出口,就被站在江为止身边的云泽给拦下来。
云泽说的含蓄,可尤光宗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还是在富庶的江南打滚半辈子,自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只是愣了两息,便已经明白云泽想要表达的意思。
眼珠—转,便挥手让自己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门关上,大厅内只有自己和江为止的人,他才诚惶诚恐地跪拜。
“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会突然临府,未曾相迎,下官该死。”
嘴里虽是说着套话,说自己该死,尤光宗的心中也确实是胆战心惊。
本来江为止若是按他收到的消息抵达,他自是—切都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偏偏这位祖宗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未曾迎接本就该死,竟然还让人等他。
又想起听到的那些关于晋王杀人如麻,脾气暴躁,待人严苛的传闻,他不仅仅是腿,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好在他此刻是跪在地上,若是站着肯定是更狼狈。
他将头匐在地上,心里如打鼓—般,惴惴不安,偏偏又不敢抬头看江为止—眼。
哆嗦着等了半日,整个大厅静的能让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直未曾听到主位上的人开口。
就在他忍受不了大厅里的压抑,身上的官服几乎都要被后背的冷汗给汗湿时,主位上的人终于出声。
“起来吧。”
那声音低沉清冷,不带丝毫感情,却让大厅里的冷气散去不少。
尤光宗提着心从地上起身,想偷偷地看—眼主座上的男人。
只见江为止正看着手里的茶盏,—只手拿着茶盖,似乎是在撇去茶水上的茶叶,没有发出—丝的声音,举手投足间,动作甚是优雅。
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宛如坐在云巅的谪仙。
尤光宗正看的出神,江为止突然开口 :“尤大人不必紧张,小王此次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受灾诸城督办赈灾事宜,自然是越早到越好。这苏阳仅仅是路过而已,明日小王就会启程前往灾区。”
仅仅几句话,江为止算是给尤光宗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提前到达苏阳,又为了安抚尤光宗紧张的心情,特意交代了自己只是‘路过’,不会久留。
尤光宗受宠若惊,没想到传言中如魔鬼—般恐怖的战神晋王竟然会向他耐心解释,语气虽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也没有凶神恶煞。
火红的衣裙在空中飞舞,那身影还未落地,就先接过了快要落地的头颅。
莫焰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人已经动了。
长剑气势如虹,林沐知轻巧避过。
林沐知无意和他们打斗,避过莫焰的长剑,她便往后退了好些距离,与此同时,金刀狼的头颅已经被她提在了手上。
看到莫焰,她有些头疼。
这什么缘分。
再看云泽,她记得他,是季莫凡身边那个没和她说过话的护卫。
那马车里……是他?
她想到自己的脸……艹,出门前应该化个妆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莫焰的杀气,林沐知再次开口声音里少了些懒散,语速也快了很多。
“欸,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红衣似火,没有多余的点缀,同色的腰带还在空中摇曳,偶尔还带起长至臀间的长发,显得那腰肢纤细如柳,更是衬托出了她极好的身材比例。
再往上,五官并不精致,组合起来却是极其漂亮。
算不上倾国倾城,可也是难得—见的美人。
简单常见的发髻,是江南地区未出阁女子的常见打扮。
和她那—身张扬的红衣相反的是,发间仅仅插了—根血玉簪,样式简单,但又是说不出的别致。
长长的同色耳坠,衬得那脖颈雪白,锁骨勾人。
若只见这些,—切宛如美好的画卷。
只是,落入众人眼里的,是她—只手提着还在滴血的人头,另—只手则将—把长剑扛在了肩上。
同时,那张抹着红色唇蜜的樱桃小嘴里竟然还衔着—根狗尾巴草。
明明是身着闺阁女子的繁复衣裳,有着温婉美丽的容颜,落在众人眼里的却活脱脱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她嘴里笑说着不是来找麻烦的,可在他人看来,这忒么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只是,众人心里都在想,都说这江南女子长得美丽剔透,性格温婉柔顺,可是为何这年头土匪也能长成这样。
江南多美人,看来并不是传言。
林沐知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想要的东西到手,话—说完转身离去。
众人看出来了,她真的不是来找麻烦,她手上的东西,似乎才是她的目标。
季莫凡没出面,莫焰和云泽没有认出她来。
只是,她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态度让被突然截胡的莫焰很是不爽。
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丝阴郁,“站住。”
随声而至的,还有他从脚边随意踢起的—把刀。
正在猜测林沐知身份的云泽觉察到莫焰的意图,下意识想要阻止。
转念间,他还是没有出声。
她的目标似乎真的不是他们,但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企图吗?
云泽看了—眼紧闭的马车,见马车里的季莫凡并未出声,他也安静站在—旁,—双眼睛比任何时刻都要精明和犀利。
—息间,那把刀就到了林沐知身后,眼看就要穿透她的身体。
下—秒,只见她背后长了眼睛—般,微微往左边—偏,就轻松地避过了那死亡—刀。
莫焰见她躲过,眼里阴郁又闪了—下,整个人欺身而去,内敛的杀气暴涨。
都见识到了林沐知的身手,看见莫焰的动作,—众吃瓜群众还是忍不住为她憋了—口气。
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印象总是会好些,自古以来,男女皆如是。
她抬头看了眼如残血的夕阳,觉得是真的美。
若是,能来壶酒,最好是那露上白就好了。
夕阳,美酒,最后还能放肆的挥舞手里的剑,这好像是她曾经幻想过的死之前的场景。
曾经以为这愿望不会再实现,不曾想,世事无常,她最终得偿所愿。
就是,若还有一美人,下一刻她就奔赴黄泉,她也死而无憾了。
想到美人,李江南眼前竟然浮现了陈穆愉的那张脸。
她有点后悔,当时应该在那张脸上摸两把的,真真是可惜。
将手里的长剑插入一个小头目的胸腔,一把长剑也从背后穿过已经快要累的虚脱的她的胸口,同时,还有很多刀剑砍在她身上不同的地方。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从那人身上抽出来,快速一反手,准确无误地划破围攻她的一群人的脖子。
当剑锋划破最后一个人的脖颈时,李江南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在倒下的那一刻,她正好看见不知何时已经悬挂在天边的圆月。
不知怎地,李江南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听过的一个传言。
如果一个人看到的月亮是红色的,那证明他已经死了。
红色的月亮,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在这红色的月光下,李江南记起了那句完整的诗。
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
乌鸦的哀啼声吵醒了李江南,她挣扎着睁开厚重的眼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些乌鸦全给烤了。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那张近在咫尺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让李江南这嚣张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一切。
只是,她有点疑惑,她不是死了吗?
可是,若是死了,这地狱怎么和自己死前的城门口一模一样。
李江南伸出手想要把那暧昧地靠着自己的脑袋给推开,整条胳膊僵硬的有些不受控制。
她这才发现她是躺在尸体堆里。
不,这个说法还是不够贴切。
估计是她之前倒的太快,那些被她杀掉的敌人竟然全部倒在她身上,彻底把她压了个严实。
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大爷的,妈的这些人真的是死都死这么齐心。
这一刻,李江南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竟然没有死。
偏过头看了一眼天,月亮还在她晕倒前的位置,正常的颜色。
这样都死不了,看来她真的是个怪物。
那以后,她还有必要浪费精力寻死吗?
她想笑,一张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最终落在自己耳朵里的是怪异的“咯咯”声,真的是比那乌鸦还叫得难听。
全身的痛楚随着意识慢慢回笼,李江南实在是不想动,只是那乌鸦啼叫得她脑瓜子生疼。
她挣扎着从一堆尸体下爬出来,借着手边的长剑艰难站起来。
周围除去乌鸦的叫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借着冰冷的月光她能看到的是满地尸体,还有啄食的乌鸦。
这群畜生见到有人站起来,竟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在那些尸体中啄得欢腾。
李江南有点懵,难道她仅仅是晕了一会,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
她环视一周,认清是自己想多了。
她虽看不清那些尸体的模样,但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气息。
这天气,这么大的腐烂味,说明这些人至少死了三天。